杨凡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说这孩子的娘是什么,连户口都上不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很可疑。他后来在江潭找了家贸易公司,跑建材业务,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对了,还有个情况也非常可疑。杨凡每天都会坚持练拳,他女儿才两岁多点,他就带着女儿跟他一起打拳练基本功。我问过他好几回,为什么要如此严格要求这么小的孩子。他说是孩子身体不好,练拳能强身健体。

    警官,我一直怀疑,杨凡身上有功夫,一个人带着孩子,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所以隐姓埋名。他在我家租住了这么多年,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跟他往来。

    对了,他有个当警察的朋友,好像姓黄,说是大学同学。来过我家几次,每次都带着吃的穿的来,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很铁,我认为,杨凡的这个警察同学很可能也有问题!”

    中年警官在王建军面前来回走了几步,边走边问道:“你说杨凡有问题,觉得他行迹可疑。除了平时你对他的观察,你在他身上还有没有发现其它可疑之处?比如说,他身上有没有什特殊的纹身标志,又或者有什么可疑的物件?”

    “可疑的物件……我想起来了!有有有,有一样东西,杨凡一直藏在他的箱子底下!”

    王建军眉飞色舞,感觉他马上就要立大功似的,兴奋地说道:“为了响应街道发出的治安联防人人有责号召,有一天,我趁杨凡不在家,想检查一下杨凡有没有藏什么可疑物品,就用家里的备用钥匙,进了他住的房间。

    经过认真仔细的检查,我在杨凡随身带来的那口箱子里面,发现了一个用红绸包着的小包,打开后,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物品,只有半张5市斤面额的全国粮票和一张半寸黑白照片。

    照片有点发黄,是证件照,上面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留着两根长辫子。那半张全国粮票很新,应该是什么人有意撕下来,分成两半,便于以后接头用!”

    中年警官有意无意地往镜面墙那边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在王建军面前停下脚步,缓缓地问道:

    “除了这半张全国粮票和黑白证件照,红布包里还有没有别的?”

    “没有了。就这两样。”

    王建军摇头说道:“警官,难道这不够说明问题吗?杨凡为什么要对这半张粮票藏是如此严严实实?肯定是他用来跟人接头的!电影中的特务接头就是这么演的!”

    “把他带下去!”

    中年警官向站在审讯室门口的两名警员挥了挥手。

    两名警员一声不吭走过来打开手铐,架着王建军往外面走。

    “警官!我这算不算是立功啊!我要立功,我要求宽大处理……”

    ……

    千里之外的燕京,崇阳门外的一栋四合院里面。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坐在躺椅上,下半身盖着一张洗得发白的军毯,望着院子里那棵老银杏树,怔然入神。

    老人的手里,握着一张有些发黄的黑白寸照和半张5市斤面额的全国粮票,苍老的手指时不时地在照片上轻轻摩挲着。

    “首长,外面风大,您老还是回屋里休息吧。”

    老人身旁,那名穿着深蓝色中山装,年轻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老人耳边轻声说道。

    良久,老人发出一声叹息,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