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波他们跑过去看那个球,“我勒个去,刚好顶在界线上!”
光头得瑟:“厉害吧?输了吧?快点,老实交钱吧!”
嗯,他们打球是有赌注的,一局多少钱,徐波今日输了不少。
徐波特别不服气:“你少牛,让舟退下去,把你家妞儿喊来,看干不死你!”
光头犟着脖子:“喊就喊,怕你啊!”冲着田柔招招手,“妞儿,上来,我俩联手把他们打残,赢了钱带你潇洒去!”
于是田柔被叫上了场,陆沉舟换了下来。
电话里,程夕问林梵:“什么时候?”
“她想今天,现在。”他的语气多有歉意,“对不起,我已经尽力安抚了,但是她好像很想见你。”
陆沉舟过来的时候,程夕正问到地址,林梵说了后,她就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她给陆沉舟递了一瓶水:“累吗?”
他摇摇头,接过她手上的水,仰头一口灌了下去。有不及咽下的水漏出来,顺着精致的下巴落在胸口,湿了面前一小片衣襟,印出充满力量感的肌肉。
程夕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是欣赏,而是紧张,她突然就想起那天早上,他一拳砸到她头侧的力量。
他喝完,双手放在膝上半低着头平息着呼吸,程夕接过他手里的水,“下次你可以放点水,赢得太厉害我怕找不到打球的伴了。”
可能是最近经常做这种有益身心的运动,陆沉舟整个人都缓和了不少,虽然依旧冷冷淡淡的样子,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会的他已经是极平易近人了。
听到程夕这么说,他居然还开了句玩笑“细水常流,慢慢养肥?”
程夕笑“你懂得太多了。”
陆沉舟就也笑起来,很浅的笑容,却特别让人欢喜。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边看他们打球,程夕问“你觉得谁会赢?”
陆沉舟瞟了一眼,想都没想“徐波。”
“我说柔姐姐他们会赢。”她兴致勃勃,“要不我们赌一把吧。”
陆沉舟看了她一眼,一副“愚蠢的凡人就有这么无聊”的高冷样。
程夕眨眨眼“赌不赌?输了的答应赢了的一个条件?”见他还是兴趣缺缺,她说,“我要是输了,就卖身给你,一辈子,嗯?”
他回过头来,略有些嫌弃“你能干什么?”
“做饭、洗衣、铺床叠被。”
“我不需要保姆。”
她凑近些,在他耳边轻声说“可是我还能暖床。”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痒而软。
陆沉舟看着她,表情未变,可放在膝盖上的手却不自觉握紧了“别勾引我。”他说,“不想我在这办了你就离我远点。”
但其实他想办了她不是因为她的“勾引”,而是他被她撩得心里软呼呼的,让他很想抓住一点什么。
程夕特别乖地退远了一点“那你赌吗?”
他说“赌啊!”
程夕便站起来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朝他灿然一笑,走过去和那酣战的四人说“我替下田柔怎么样?”她看着徐波,眼睛亮晶晶的,“要是我们输了,今晚你输的钱我替你付。”
“那要是我输了呢?”
“赌注翻倍?”
徐波被美色晃到,大手一挥“可以!”
田柔巴不得能换下来,她已经完全没体力了好吗?徐波还没答应就颠颠地跑下场,徐波一应她就十分欢快地在程夕肩上拍了拍:“都交给你啦!”
甩手掌柜当得十分顺手。
程夕握着球拍,转头问坐在场边的陆沉舟:“可以吧,陆先生?”
场馆的光很亮,照得她整个人都特别的明朗耀眼,陆沉舟不自觉地往后一仰,双手撑在背后,点了点头。
程夕就极欢快地跑进了场中,她球技和田柔是差不多的,但是体力和耐力却比田柔好太多,加之又休息了这么久,所以甫一上场,情势就出现了逆转。
最后是75拿下了比赛,赢得……略有些艰难,可还是赢了不是。
田柔捡了个赢边,高兴得不得了,球局一结束就跑过来击掌欢呼,抱起光头转了个圈圈,她对自己的男人总是不吝夸奖的,很大声地说:“我家光头君真是太棒啦!”
两人孩子一样地抱在一起,徐波和他的女伴看得都有些无语,撑着球拍立在边上几乎无心吐槽。
程夕则是累得一动也不想动了,她坐在地上,看到陆沉舟慢慢走过来,朝他升出手,带着一点撒娇意味地说:“我累了。”
陆沉舟抱起她。
“嗷嗷嗷~~”其他人起哄,田柔更是将光头当摇钱树摇,“嘤嘤嘤,我也要抱,我也要抱。”
光头说:“滚蛋!”公主抱是没得份了,却一把将田柔扛在肩上,转了好几个圈圈。
田柔的尖笑声响彻在球场里。
程夕觉得自己都要被田柔感染得活泼了很多,陆沉舟更是,他几乎要压抑不住心里的念头,俯首在程夕脸上蹭了蹭,问她:“你要我答应你的事是什么?”
程夕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是犹豫得不行,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在这时候去影响他的心情。
输得惨淡的徐波懒得看这些人秀恩爱,跑去将大家的包一起拿了过来。
程夕的也在其中,感觉到手里的震动,完全不知程夕心里纠结的他大声喊道“程医生,是你手机响了吧?”
程夕从陆沉舟身上跳下,拿过自己的包,发现手机上已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都是林梵的。
程夕叹了口气。
众人闹够了就去洗澡换衣,程夕出来就见光头正从徐波那拿到了钱,不缺钱的他笑得眉花眼笑“走啊走啊,潇洒去啊!”
大家兴致勃勃地筹划,程夕拉住陆沉舟:“你们先去,我们有点事,办完了再过去,行么?”
田柔本来挺高兴的,闻言瞪大眼:“这么晚了要干什么去?程小夕你太不义气了!”
光头则是一眼就望见了陆沉舟满脸少见的荡漾,捂眼说,“真是没眼看,你们两个至于吗,老夫老妻了要不要这么……忍不住?”
程夕赏了他一个白眼,陆沉舟则是直接拉着程夕回他自己的车上去了。
光头在他们后面喊:“兄弟,你的避孕套还够用吗?”
陆沉舟批发避孕套的事想必已经很出名,听到光头这么喊,余下几个都狂笑了起来。
程夕忍不住脸红,和陆沉舟说:“那些东西放着也是浪费,要不寄回给后面那家伙?”
陆沉舟用眼神告诉她,你好幼稚!完全不搭理她的提议,车子开出场馆后,他再次问她:“什么事?”很有一种再不说就过期作废的意思。
程夕脸上的笑容就慢慢淡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沿,五月中旬的晚上,夜风柔得像是情人的手,身边男人的眼神,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她很想说就这样吧,明天再说,但是不行,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无声的震动,嗡嗡的声音,在安静的车箱里,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程夕眼前闪过陈嘉漫病发时无助的模样,想起她花一般只有十六岁的年纪……她说:“你靠边,靠边我就告诉你。”
陆沉舟很听话,真的在前面找了个停时停靠点停下了车。
程夕转头看着他,他也望着她,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淡的,但是眼神是软的,轻扬的唇角也是软的。
她读懂了他眼里的期待,还有隐隐的戏谑,只不过,随着她的犹豫,他眼里的期待,还有戏谑都慢慢隐去。
他又成了那个眉目冷凝,神情淡漠的陆沉舟。
他问她:“很难吗?”
“不难。”程夕慢慢地说,“只要你信我,就很简单。”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渐渐变得冰冷。
手机又一次嗡嗡嗡地震动起来,他唇边化出一个冷笑:“谁的电话。”
“林梵。”她听见自己说,有了开头后面要说的话就容易了很多,“陈嘉漫的情绪出现异常,她想见我。陆沉舟,我不想瞒着你去偷偷见她,因为我不想你误会什么,所以,我唯一想让你答应我的事,就是陪我去见见她,可以么?”
陆沉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