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来了多久,他肯定是听到林梵的问话了,因为他直接问了:“什么挡箭牌?‘他’又是谁?”
他一出声,林梵就惊了一下,回过头。
程夕站在两人中间,努力调整了一下心情,说:“……”
她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讲,就被林梵抢了先,
林梵说:“我们说的‘他’是你,小夕曾经和我说,她和你并没有男女之情,你只是拿她当成挡箭牌而已。”
程夕:……
陆沉舟貌似很费解,他望着程夕:“我为什么要拿你做挡箭牌?”他语声清淡,带着特有的从容时候的慢条斯理,淡淡地一句一句地问,“难道我没有吻过你?我们的关系还不够亲密?”
程夕只有继续:……
作呆滞状。
就是林梵也吓到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程度的“表白”——如果这是表白的话,他挣红了脸,好一会,默然无语,一个人先离开了。
就留下程夕面对着陆沉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陆沉舟脸上仍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对于林梵的离开,他连一个眼角都欠奉,从头至尾,只是望着程夕,慢悠悠地说:“你男神走了。”
那悠长的腔调,没有一点嘲讽的意味,却让程夕不自觉地红了脸。
她僵着脸皮“哦”了一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夜风吹得她头昏昏的,难受得想吐。
陆沉舟这时候还不忘再补一刀:“这么轻易就逃跑了,战斗力真是弱爆了!”
程夕:……
她揉了揉额角,感觉吹了风后自己醉得更厉害了,脑子都是木的,心里的火气却被他这么一讽一讽地硬是给激了出来,想也没想,她伸出手,在他头上狠狠揉了一把,恶声恶气地说:“就你能,感冒过敏……啊!”
她乍然出手,都算是快的了,可陆沉舟的身体反应更快,她几乎是只摸到了他一撮头发,然后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别地什么,往前扑倒,差一点就摔了个狗啃屎。
之所以说是差一点是因为,陆沉舟捞住了她。
陆沉舟把她捞起来后,没有放开她,反而还用力又用力抱了抱。
程夕有些迟钝地低头看了一眼他:“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半边脸就被他的手捉住了,被迫着往旁边一侧,他就吻住了她。
程夕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这样的神转折——他们刚刚有聊到这一Part吗?
而且都这种时候了,她居然还在想,也许今晚她不适合说话,这么久了,就硬还没有完整讲过一句话呢。
陆沉舟的吻,因为生疏显得有些粗暴,一开始,程夕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她也挣不开,酒精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软,懒洋洋地提不起一点力气。
她软倒在他怀里,含含糊糊地叫:“陆沉舟……”
自己都说不清是想阻止还是想要他做更多一点。
长到这么大,程夕一心一意地读书、工作,一心一意地喜欢并等着林梵,理论可能有一堆,但事实却是从没有好好跟人谈过情说过爱,如此程度的亲密就更是从来就没有过,她有些发慌,可又挣不脱,怎么办?只能顺从,闭上眼,不再用力,顺从着跟着地心的引力滑了下去。
无法再阻止了,只有装醉。
陆沉舟本就抱着她的,见她往下滑,顺势捞起了她——可装醉也不是个容易的活,尤其对象还是陆沉舟这么个从不按牌理出牌的货。
他抱着她,坐到她原来的位置上抱着她,手不老实的在她脸上流连。
程夕醉得再厉害,也还记得这是在哪,这是室外啊卧槽!
程夕:……
她一下就直直地坐起来,伸手握住了他的那只手。
陆沉舟低头,脸轻轻贴在她的脸侧,笑着说:“酒醒了?”说完,还在轻轻吹了一口气,以一种十分罕见的愉悦的声音说,“你和我想象的一样好。”
程夕:……
要不是双脚被他夹住,手也被他捉了,她真想先赏他一记撩阴腿,再来一记勾心拳。
想想而已,做不到,她也只好服软:“别闹了。”她叹气,“这是在别人家里。”
陆沉舟听都没听,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下,连呼吸声都有些重了,眼圈微微泛红,程夕转过脸想要继续说服他,看到的就是他的唇瓣和深刻清晰的眉目。
这一刻,他眉梢眼角只有欢喜,很是温柔软和的感觉,连那丝那惯常的凛冽都被吹走了,整个人洋溢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要追你,”他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不用合同,也不需要你对我有男女之情,就我追你,像男人喜欢女人一样。”
程夕听闻,只觉心下微微一颤,过了好一会,才问:“为什么?”
他捉住她的手,把它放到他的心脏处:“感觉到了么?”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微仰的面孔被花园的灯光描摹得清晰而深刻,他微微弯唇,笑得竟有几分的温文儒雅,还有几分让人难以抵抗的温柔,“它跳得好快,对不对?”
她听见他问,低低的,欢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