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眉心轻拧,等傅征和那女人进了房间之后便没有跟过去了。
陆少珩见她脚步僵住了,知道她肯定也不会继续过去,便仔细的打量起她来。
“你瘦了。”他掀开了薄唇,略微心疼的说。
苏苒抬眸看他,目光不善。
陆少珩却以为她没有再排斥自己,径直伸出了手想要轻抚她的脸庞。
而这手才刚刚抬起,就被苏苒打开!
“啪!”的一声,清脆异常,就在这长长的走廊里扩散开来。
陆少珩手上不痛,心却窒息……
“苒苒……”他呢喃着,想要再去拉苏苒的手,却被从后赶来的封旭扼住了手腕!
“离我老板远一点!”封旭狠狠丢出一句!
还没等陆少珩侧目,希林忽然从黑暗中现身,扼住了封旭抓着陆少珩的那只手,“放开!”
封旭抬眸看去,很快就将希林给认出来了。
是在天阁跟他交手的那个保镖!
没想到又遇上了?
希林也认出了封旭。
上次两个人就没能分出个胜负,这让他回去之后都夜不能寐!
正好今天遇上了,一定要打个痛快!
然而没等两人动手,苏苒已经淡淡掀唇,“封旭,算了。”
封旭眉心微动,片刻之后才松开了陆少珩的手。
但希林却没动。
封旭又回头去看希林,眸底燃烧起了腾腾火光!
直到陆少珩也给了希林一个眼神,希林才将他松开。
四人就这样对峙。
许久,苏苒才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额头,对封旭说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先走了。”
本来就是打算过来看傅征的动向的,没想到半路遇上了陆少珩,让她的心情都跟着不好了。
“是,老板。”封旭颔首。
旋即苏苒就转身下楼。
自始至终,陆少珩的视线都追随着她。
直到他彻底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陆少珩才看向希林。
希林很快会意,点头之后就跟上了苏苒。
重新到楼下时,舞会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压轴是一场慈善拍卖会,苏苒已经没了什么心情,随便拍了一两件最贵的就走了,连名字都没留。
余下一众惊呆了的吃瓜群众。
“那人是谁啊?出手也太阔绰了吧?连着拍了八千万的东西呢!”
“还是个女人?”
“听说是刚来御城的土豪,住在城堡里呢!”
这些话苏苒都没心情去听了,满脑子都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像是放电影一般的在脑海中回荡。
她的心,也被搅乱了。
从酒店出来,本想去路边吹吹风,可一抬眸,就看到街对面站着一抹清瘦修长的身影。
即便相聚甚远,那人甚至从头到脚都是黑色,根本看不清楚五官和长相,可苏苒还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将其给认了出来!
“师父!”她大喊了一声,刚想要追过去,可眼前一辆公交车开过去之后,对面哪儿还有那人的踪影?
苏苒一瞬间愣在原地……
“师父……”
她呐呐的喊着,眼眶刷的就红了!
那明明就是师父,可为什么师父不见她?!
就在这时,身边突然传来一阵奶夫夫的声音,“大姐姐……”
苏苒下意识的回眸,就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模样很是可爱。
“你在叫我吗?”她还有些不确定。
小女孩却继续说,“刚刚有个叔叔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哦。”
说着,就往苏苒的手中塞进来一张小纸条。
苏苒展开了一看,发现是师父的字迹。
该见时自会相见,勿念。
她就知道,刚才那个人就是师父!
兴奋的想要去问小女孩给她纸条的人在哪里,结果一低头,身边哪里还有小女孩的身影?
只有冷呼呼的风呜咽着往她身上灌。
苏苒僵在了原地,下一秒连手中的字条都被风给吹跑了。
那空荡荡的感觉,只给人万般的无奈。
苏苒轻叹了一声,很快又释怀了。
师父从来都是这样神出鬼没。
以前教她医术的时候更是,高兴了就出现教她两天,不高兴了就直接消失,有时候七八天,最长的一次直接半年了才回来。
不过每次一回来都会第一个检查她的医术,要是练的不好,可就要挨罚!
正是这样严厉的师父,才练就了她如今如此精湛的医术。
想着,苏苒的唇边缓缓露出了笑容。
也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师父是喜欢自由的人,无拘无束,或许他也有自己珍爱的人,也有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就像师父所说,该相见时,自会相见。
就苏苒转身离去之后,那穿着黑色大衣的封瑾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远眺着苏苒离开的方向,深邃的眸底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苒儿,都长这么大了。”
——
裴易见到乔伊人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坐在沙发里摆弄着一茶几的照片。
是她之前打印出来挂在楼梯上转角的。
听到开门声,乔伊人下意识的扬起了笑脸朝他看去。
“你回来啦!”
裴易本来一路上都在忧愁林知秋那个疯子会干点什么事情出来,可一进门看到乔伊人那明媚的笑脸,所有的忧思仿佛都被冲淡了。
他也勾了唇,“恩。在看什么?”
乔伊人见他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又起身两步迎上去,扑在了他怀中,“在看我们之前的照片!”
裴易搂了她的腰,也往茶几走了过去。
垂眸一看那些熟悉的照片,登时心里就酸了酸。
“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知道你走了之后留下的这些东西让我伤心了多久吗?”
这语气,多少是有些委屈的。
闻言,乔伊人也愣了片刻,没想到裴易竟也有这样委屈的时候……
他可是裴家的太子爷,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的,偏偏在自己面前……
“我只是想留着给你过生日的,没想让你伤心……”乔伊人垂了眼帘,嗓音有些哽咽。
裴易听出来了,急忙低头去看她。
却见这丫头腮边都是泪痕,顿时心慌了,“你看你,我又没怪你,怎么又哭上了?”
说着,就伸手去替她擦眼泪。
略有些粗粝的大拇指划过她娇嫩的肌肤,带着某种灼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