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

    而是和宋伟杰一样,在他的面前坐下来。

    过了会,路北方略有心疼地盯着梅景天道:“老梅,你先别急,你好好想想,这些天,你接触了哪些人?哪些人有机会,接触到你的皮带?而且,我觉得能接触到你皮带的人,本身就不多?很大可能就是你的爱人。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是不是在外接触到不明身份之人?”

    见梅景天不说话,路北方再苦口婆心道:“我倒相信你老梅不会搞出将窃听器放在身上,供别人窃听之事啊。但是,事实它就发生在你身上!你如何来解释这件事情!而且,这些天你出任军事学院开学庆典的指挥长,你身上出现这监听设备,若是被敌人所用,那么肯定掌握到我们此次活动的情况,明天早上就要搞活动,现在又出这岔子。我们和军方若不打探清楚,怎么可能放心继续开展活动?”

    梅景天规规矩矩坐着,他装作老老实实答:“路书记,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是,我已经将所有情况都向他们说了啊。我真不知道那玩意儿,是如何到我皮带上的!”

    梅景天说这话时,神情有些躲闪。

    若不是和他相处时间较久。

    这细微的变化,根本不可能感觉出来。

    但是,路北方在盯着他的眼睛时,从这细微的变化中,他感觉梅景天还是有所隐瞒。

    路北方冷冷盯着他,再次沉声道:“老梅,时间,我们真耗不起了!今天晚上,你务必要将这玩意的来历,给我讲清楚!否则,明天的活动,将无法正常举办!”

    顿了顿,路北方又引导他道:“你细细回想一下,自打我让你出任指挥长后这几天,你一直在忙什么?每天,这都见了什么人?你再想想…在生活中,有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有没有和别人接触的时候,被人偷偷将窃听器,放在你的皮带里边?”

    望着路北方的目光,梅景天的心里就发虚,他战战兢兢道:“路书记,我能想到的,都,都交待了,好像没有什么异样。”

    事实上,在由军方突审的这两个小时里面,梅影天的脑中,其实已经蹦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自然就是艾萌。

    他想将自己与艾蒙的不伦关系,告诉军方。

    告诉他们,自己与这个女人接触过。

    但是,就这事,他不敢对外抖啊。

    他若抖出来,那肯是要掉官位的!

    就算窃听这事儿与艾蒙无关,但是,就这男女关系,也够他吃一壶。

    因此,梅景天还心存侥幸,想蒙混过关。

    打死也没有供出艾蒙之事。

    看着梅景天额头上的汗珠,路北方脸黑着。

    他站起来,厉声道:“梅景天,我给你一次将功赎罪机会,你赶紧将这几天的事,全都交代清楚吧!现在……军方已经查了你的电脑,正在查你所有的电话、、邮箱,还有通话记录,银行流水,你以为有些事情,你就能瞒得过吗?所以…你给个痛快话。要不然,由他们查出来,神仙来了也保不了你。”

    眼见路北方虽然怒火滔天,但是,他还是给自己机会。

    梅景天咬了咬牙,身子无力在瘫在这小小的椅子上,很是无力,也很沮丧地道:“路书记,这事儿,我自己分析来分析去,也不可能是我老婆弄的,她这人,我知道。要说,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就是,就是……”梅景天的头低了下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闷声闷气答:“最有可能,就是一个叫爱萌的女人弄的。我和她见过几次面,而且与她上过床!”

    “啊,你?艾蒙?”

    路北方听闻这消息,心猛的往下一沉。

    他两眼发黑,感觉自己的血压,突然之间,或许仅仅就是这一秒之间,由90直飙升到160,只差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而且,这事也让他的心,像被锥刀狠狠扎了几刀,那痛彻心扉的痛,让他瞬间失去理智。

    路北方一把冲过去,揪着梅景天的衣领,怒瞪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的战友,如今陌生而痛恨的敌人道:

    “什么,你与艾蒙?你与她上了床?你知不知道你多大了啊老梅,你年近五十了,还是湖阳市委领导,她才多大,二十四岁!你怎么?怎么自甘堕落?你怎么就不考虑考虑,你自己的身份啊?”

    “啪!”

    路北方忍无可忍,终于还是一记响亮耳光,打在了梅景天的脸上。

    眼见路北方万分暴怒,双眼通红,朝梅景天下手。

    宋伟杰只得朝手下使眼色,让他暂时,将路北方和梅景天分开来。

    梅景天没有还手,也没用手挡着路北方打来耳光。

    他呆滞地坐着,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只是,就在宋伟杰的手下出手,将暴怒的路北方拉开时。

    梅景天突然自己出手,左边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右边一抬手,又给自己右脸一耳。

    他打了几巴掌后,后来速度,就越来越快了。

    只见他的嘴角,脸上,开始混合的是泪水,以及鼻涕,口水。

    慢慢的,就变成嘴里涌出来的血水。

    路北方没有阻止他。

    宋伟杰的人也没有拦他。

    此时整个屋子里,只有梅景天咆哮哭泣着“我不是人!我就是畜生!”声音。

    那个谈笑风生,指点江山的常务副市长,早就没了意气风发的风貌,只有自己打得满嘴都是血水喷出来的狼狈,以及崩溃的咆哮,在不大的房间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