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瀚林也意识到这点,他道:“主要的,现在还必须是实名举报,就这事,若是匿名举报,可信度不高,说不定,省纪委都懒得去查!”

    “就是啊!”孟伟光抬了抬眼,端着茶杯,小小地饮了口茶道:“由谁举证出去,还真是大事?”

    ……

    三人商量来商量去,一时半会,也没拿出好主意。

    眼看快要开饭,衣瀚林提出个供大家参考的意见道:“要不,就直接让重安建筑的人举报这事吧!毕竟这事儿,事实与他们相关!省纪委若去查,也确有此事!”

    孟伟光听罢,摇摇头,不赞成:“重安建筑,就是你侄儿子那公司?那不行,不行的!这风险太大!重安实名举报路北方,路北方肯定会反过来查这家公司的,一查,里边有股东衣海凡,他定然知道你在里边作崇。”

    “而且,你刚才也说到,他们现在本身还与中信建投有其他合作项目,若这事一旦暴露,人家中信建投肯定不会再与他们合作了!这就得不偿失了。”

    孟伟光说完,吃着水果的上官松涛,在旁边搭话道:“就这事,不如换个思路吧!瀚林,你刚才说中信建设这回因路北方打招呼,清退了两家公司。除了你侄儿这家公司外,就要被清退另一家公司,杭城建发建筑有限公司作为替罪羊呗,让他们来举报这事,既安全,又能达到目地!”

    “可是,没有人与建发建筑公司熟悉呀。”

    “不熟悉,那能叫事儿吗?”上官松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接过话茬道:“想个办法呗!只要他们愿意出来举报路北方,咱不仅能立马给他们三十万作为直接报酬,而且保证,若路北方的人被驱逐出标段,原先由重安和杭城建发竞标的工程,双方将共享其半!这样的条件,我不信他们会不动心?”

    孟伟光和衣瀚林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孟伟光拍掌叫好:“我觉得此计也甚妙!在利益的驱动下,杭城建发,肯定会心甘情愿地成为我们的棋子。届时,让他们向省里施压,要求彻查此事。一旦省里调查启动,我和松涛再暗中施压,利用那个与路北方有染的女人作为突破口,逼她吐露真相。女人嘛,在强大的压力下,很难保持沉默!只要这女人和路北方有那方面的关系,那就坐实了这件事情。就冲这点,无论路北方背后的势力有多大,段文生如何保他,他都将难逃一劫。”

    上官松涛也跟着阴阴笑了笑:“现在的官员,一旦染上有地下情人、并且利用手中权力为情人谋利益的名声!哈哈…任他多么能干,多么清廉,多么正直,都tmd得完蛋!!”

    ……

    衣瀚林张罗着算计路北方,而此刻的路北方,正全身心地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他对于外界这些暗流涌动的阴谋与算计,真是浑然未觉。

    就现在,路北方同志,也有了专职秘书。

    这人是市委办的杨征文安排过来,名字叫冯泽宝。

    他二十六七岁,一个看起来文静内敛,内心很细致,也很讨人喜欢的男生!除了路北方、杨征文这些领导直呼其名之外,像市委办的很多大姐级的女人,甚至还有些萌妹子,通常亲切地喊他“冯宝宝”。

    路北方倒也知道这事,但他并不想插手人家的生活。

    这些日子,路北方的日程,就被“冯宝宝”安排会议、参与项目考察以及政策研究……填得满满当当。对于衣瀚林、上官松涛等人所策划的种种手段,路北方并不知晓,更未曾预料到自己要求中信建投,解决金谷建筑农民工就业等问题,竟会演变成一场针对他的风暴。

    而且这些天里,路北方还有项接待任务。

    接待的人,倒是老熟人,中部战区政治部副主任宋伟杰一行。

    但宋伟杰此行,与之前的任务不一样。

    以前他来湖阳,只草草的看看军事学院筹建的进度,听取项目指挥部汇报……此行,他们来湖阳,还带来六七位经验丰富的军工专家。

    这些人,巧妙地乔装成普通的工地监管干部,在湖阳香枫县的军事学院建设工地,默默观察着工程的每一处细节,不仅用专业的眼光审视着建设质量与安全规范,更在不经意间与施工人员交流,收集着实战化训练设施的实际需求与改进建议。

    作为湖阳军分区第一书记、湖阳市委书记,更重要的是,作为现在深度参与此项目的湖阳政界人士,路北方被指定要求陪同宋伟杰以及专家组,在军事学院工地,开展一系列细致入微的工作。

    众人不仅穿着雨靴,穿梭于项目现场,从基础设施到安全防护,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从现场回来,路北方还得与军工专家们到湖阳军分区办公室围坐一堂,就白天在项目中发现的问题,进行深入剖析,共同探讨解决方案。

    而且在这几天开展工作中,宋伟杰向路北方,还下达了一项极为重要的机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