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刚刚和阿离,乘坐黎晓辉的车回到市政府,就接到手机中这通陌生的来电。他微微一愣,还是接了起来,声音雄浑有力:“你好,我是路北方。”

    “北方!你好!”

    “你?谁啊?”

    路北方问出这话,脑中在勾勒出一个问号,但仅仅就是两秒钟时间!他便听出来了,这是苗欣的声音!

    这声音特别的熟悉,又那么陌生。

    “苗欣,是你?”

    苗欣道:“你终于听出我声音来了?”

    路北方正儿八经很严肃道:“你找我有事吗?”

    “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路北方对这种辩解,很是无语。

    他直率道:“你有事就说事,没事我很忙。”

    苗欣在这边愣了一下,然后连连道:“我有事!我想和你见见个面!”

    路北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我告诉你了,我很忙!有事电话中说。”

    “要没事,我就挂了。”

    路北方真就准备将电话给挂了,对过去的人,过去的事,特别是过去的这个女人,他已经不感兴趣。

    当然,以前那些仇恨,他也不愿意去提!

    一切皆成过往。

    哪知道,路北方刚刚将手机里离开耳廓,就听到苗欣在那边提高声音,急急说道:“我要死了!”

    “啊?什么?”路北方张大嘴巴,腹诽道:“你要死了?”

    苗欣这么一说,路北方将离开耳边的手机,又贴了上去。

    他大呼一声:“你怎么回事啊?”

    说实话,听说苗欣要死了,路北方的心中,还是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人固有一死,但苗欣才三十来岁,显然死亡在她的身上,太过于沉重。

    这让他的心里,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

    这是苗欣为了引起路北方的注意,而编造的谎言。

    她知道,若不这样说,根本引不起路北方对自己的关注!更别提见面了!

    见路北方又接了电话,关切地问她,苗欣故意叹了口气,在电话中有气无力道:“前几天检查的,肺癌晚期!”

    “啊,怎么会这样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子,反正就是这样子了!”

    路北方见她有气无力,情绪低落,一时间,只能好心安慰道:“我给你拿点钱吧?你好好去省城的大医院看看病!说不定,绿谷县医院检查的,就不准确!”

    “是误诊!”

    “算了!不用了!”苗欣故意在这边摇摇头,然后道:“给我拿钱,我可能还用不上!这次切片,就是湖阳市中心医院,送省里检验的!……咳,我就想,给你打电话,就想?……你能请我吃个饭吗?咱们见个面,行吗?!”

    “什么时候?今天吗?”

    “今天就行。”

    路北方本来生性心地善良,见不得人间疾苦。如今听苗欣说自己都肺癌晚期了,他只得长长地叹口气道:“你在哪?”

    苗欣见路北方有松口迹象,忙着应道:“我下午要到湖阳中医院拿中药!死马当作活马医!”

    见苗欣说得如此沉重,路北方想了想道:“那行,你拿了药,我请你吃饭吧!……你觉得哪餐厅好,咱们就去哪!我来买单就行。”

    路北方答应得爽快,苗欣在这边,嘴角露出阴冷笑意。

    她嘴里嗯了一声,算作答应了。

    这天下午,苗欣从绿谷县专门坐中巴车前往湖阳市区。

    本来在美容院里打扮精致的她,故意卸了妆,脸上呈现淡淡的蜡黄,毫无血色,那鼻尖上面,有颗明显标志性的黑痣,在此时,也显山露水。

    而且,她故意将额前的头发弄乱了,丝丝缕缕,胡乱地散乱贴在额前。

    那几缕黑发,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凌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