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的脸色,却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而深邃。

    他的内心,被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所笼罩,使得他无法回应曾维平的话,也无法对此进行否定。他的沉默像是一座沉重的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回县城的一路上,路北方就坐在后排靠右的位置上。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体宛如一棵僵硬的松树,挺直而硬朗。

    他的眸子,像是深邃的湖水,不时地扫向窗外。每一次的扫视,都像是在寻找什么答案,或是寻找一种解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和困扰,仿佛在窗外的世界中,有着什么重要的真相或是解答,正等着他去发现。

    作为一县之长,路北方知道,虽然这次凶手是抓到了。但是反映出来的问题,残酷而又让人寒心,这让路北方感到郁闷和气愤。

    这一次,若是副县长林以松、林业局局长邓易云在分配落实自己的政策时,派出个干部参与其中监督一下,或者方案拿得细一点。

    或许这几条人命的惨案就不会发生。

    领导的不作为,和纪检部门监督不力,就是这一次发生事情的重要原因!

    快到绿谷县城的时候,路北方给县纪委书记郑要启打了电话,要他呆会儿,来自己的办公室一趟!……

    路北方从千柳乡案发现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此时的绿谷小城,被温柔夜色笼罩,街道两旁的建筑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立体。

    窗外的灯光,如繁星闪烁,投射出暖色的光晕。

    这天晚上,本来纪委书记郑要启就在外面应酬,此时路北方找他,令他心里很不痛快。

    但是,郑要启也知道路北方是工作狂,他认准的事儿,必须得到结果,而且脾气还贼大。因此,纵然心里有所不情愿,但是,郑要启还是从酒桌上撤下来,然后带着阑珊酒意,匆匆赶了回来。

    郑要启一进路北方办公室进门,路北方倒是抬眼看了他一下。

    但见郑要启脸色通红,双眼迷离,浑身都是酒气。

    当即,路北方便脸色一黑,“涮”的站起来,接着大门道:“郑书记!你出去吧……没事了!”

    郑要启刚迈步进来,话都没搭上,路北方却要自己出去?

    这让他万分迷惑。

    他愣了会,然后张大嘴巴,有些不解道:“路……路县长,你不是说有事吗?”

    路北方正色道:“我是有事,但你现在这样,怎么谈事?”

    郑要启恍然意识到路北方在指责他喝酒,便赶紧嗫嚅道:“哎,有个朋友从外地回来,就,就喝多了点。下次,下次……不喝这么多了。”

    路北方见郑要启有了这态度,倒也未深究,而是示意他坐下道:“老郑,不是我说你,你喝酒,喝一点可以,那是养身体。但你喝成这样,不仅对你身体不好,而且你身为纪委书记、县委常委!我就问你,若是县里出现紧急情况,或者简单点说,你天天就这满脸通红醉醺醺的样子,被你所住小区群众看到,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一定会认为这帮当领导的就是酒囊饭袋,就知道天天胡吃海喝!你说对不对?”

    郑要启北路北方这么一说,汗水早就顺着额头而下。

    他一边用手抹着额头的汗珠,一边回答:“对、对,我以后会注意的。”

    路北方倒了一杯水,递到郑要启的手上,示意他醒酒之意,然后道:“我叫你来,还是因为清风林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