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2000万,有问题吗?”

    “路书记,贷款倒是没问题!只是,现在贷款利息很高的。”

    “2000万每个月还多少钱利息?”

    高广华沉默了,她伸出手指头,互相掐了掐,然后道:“在当前贷款利率的前提下,贷款1万元,一年利息的取值范围大约在400元-700元。那么,贷2,000万元,一年最少也要80万到140万元。”

    “这么多?”

    “呃!差不多每个月要还7万到12万!这还是有镇政府担保的,不然息更高。”

    路北方想到临河镇之前差不多每个月也就是有5万元左右的税收收入,若贷2000万元,利息都还不起。

    最终,他决策道:“那你先贷1500万元,每个月先用镇上返回来的税收偿还利息,直到镇里有能力偿还本金时,再偿还本金。”

    路北方以为交待清楚了,殊不知高广华却扬起脸:“路书记,还有一个问题。”

    路北方有点不解盯着高广华:“高姐,还有什么问题?”

    高广华道:“就是从上个月开始,咱们临河镇的税收锐减!这个月,税务所向我们支付地方留成税款,除了向县里统交一部分后,只付给我们一万多元!”

    “怎么可能?”

    路北方一听,浑身打了个冷颤。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临河镇每个月的税收收入,就有四到五万元的。若只有一万元,那即便只贷1500万元,依然付不起利息。

    高广华是财政所的,与税收那是两个单位两张皮。

    但是,她显然也因为收入的异样,问过税务那边的人。

    高广华回答道:“路书记,我问过税务所的,她们说现在临河砂场不在镇税务所开票,而是转到县城去了!所以,镇里的税收就少了。”

    “在县城开票?他们凭什么?”

    路北方想着上次到临河砂场,黄金波那狗日的还唯唯喏喏样样答应得好好的,原来是变着花招,暗渡陈仓,将税收转移了。

    想通这点,路北方并没有将怨恨责怪到高广华身上,他收起刚才的愤怒,平静说道:“既然临河砂场转到县城开发票……那你这边就先贷1000万元吧!……完了,我再想想办法。”

    “好的,路书记,我这就去办。”

    高广华应道后,起身,提着包匆匆走人。

    待高广华出去了之后,路北方立马就坐不住了。他嘭地一新打在桌上,厚实的实木桌面,硬是呈现一处泛白的阴影。

    “娘的!姓黄的,在老子面前,还耍花招?!”

    路北方呼了口气,然后将杯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倒的剩余茶水,忽啦倒入嘴里,然后起身朝着镇长何小桃的办公室走去。

    此时的何小桃,正和副镇长唐吉、宣传委员赵广明,正在商议过几天到湖阳市举办风情小镇投资合作发布会的具体议程。

    路北方推开门,见大家都在,呼了声“小桃”后,然后冷冷问道:“临河砂石场将发票放在县城开这件事情,你知道了吗?”

    何小桃站起来道:“路书记,这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见你没在办公室,就没来得及向您汇报。”

    路北方有些郁闷生气,黑着脸道:“人家在我们的地盘上采砂,却不在我们这里纳税!他还反了天了!走……跟我去一趟临河砂场,我倒要看看这姓黄,安的什么心?”

    路北方领着镇长何小桃、宣传委员赵广明上车,径直驶向临河砂场。

    骄阳如火,太阳高悬头顶,炙热的空气,让人感到窒息。

    然而,在地里干活的农人们,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

    有人在路边的沙洲地里,用力推动着犁铧,土地被翻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