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河镇的这些日子,路北方的脑中也老是浮现刘晓凤的身影,甚至还给她打过多次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调到临河镇了。刘晓凤也说了要找他来玩,还要给他带她妈冬闲时做的酱菜。
或许都出生于农家,家庭条件都不好,或许两人都是乡镇基层干部,能深切理解生活在这个层次的心酸和苦痛。两人也人间清醒地认知,若是有机会跟着对方结合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
……
冬天一到,大地枯黄,乡村失去色彩。也因为庄稼地里没事了,很多村民进城打散工,这些乡干部们,也就变得懒散。
被架空和晾在一边的路北方,镇长钟暄文和镇委书记陶大军,基本上不安排他什么工作。他分管的文教卫工作,除了镇中学的校长范家华来找他汇报学校预计放假时间和终考的时间,再无别的事。
不知不觉,路北方就来临河镇二十多天。这些天里,包括迎接他那会之内,只开过二次会。不是镇委书记家摆生日酒有喜事,就是镇长钟暄文要去县城办事。熟悉情况的都懂,有时就是几个党委委员凑在一起,中午就喝了酒,下午接着摸麻将,自然找个理由取消会议了。
当然,也并不是路北方喜欢开会,而是镇委书记陶大军承诺,要在会上,商议路北方提出的两件事情。
这第一件事情,就是路北方提出的,整治临河镇治安之事。黄老五虽然打了他,这件事情镇委书记陶大军率先提出处理意见,路北方忍气吞声,没有和他翻脸。
但是,他想以此为引子,整肃临河镇的治安环境。
这些天里,看似无事,实则他在街上和人交谈,和菜贩们聊天,就是打探这帮人行径。他发现在老百姓的口中,这帮人远远比自己所遭遇的还要可恶,还要恶心。
卖鱼的老余就说过,几年前,黄老大开的渔场,每逢清捕季节,都要请几百做工,但是,这黄老五,就从县城招揽一帮卖淫女进驻渔专场,导致很多人都是渔场赚钱渔场花,一分也休想带回家。这导致老百姓满腹怨言,却无可奈何。
除了这事,临河镇的交通不便,架桥之事,已成路北方心中的执念。他现在也知道镇上没钱,镇里边也没有申请项目的打算。但是,他还是在陈玉梅书店,淘了本《桥梁工程》,翻翻桥的类型,以及建桥时需要考虑到桥梁的承重能力、抗风等级、资金监管方式等知识。
本来这两件事,陶大军都答应过他,要拿到党委会上去讨论的。但陶大军这些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拖着不开会,让路北方急眼了。
要找陶大军谈谈!
这念头出现在路北方脑中后,他就细细地观察陶大军的行踪,对他什么时候来办公室,什么时候有空说话,开始留意起来。
这天下午,也不知陶大军从哪回来,他刚从楼下的车里钻出来进到办公室,路北方便一路小跑着,跟着进入他办公室。
看到路北方站到了自己面前,镇委书记陶大军愣了愣,出于礼貌,嘴里不咸不淡道:“哟,北方,你来了?……坐,坐啊。”
路北方不气,一屁股坐在陶大军面前的椅子上,他腰杆笔挺,双手搭在陶大军办公桌上,眼睛瞪着陶大军道:“陶书记啊,你说咱镇里啥时候开班子会啊?据我所知,县里可是要求镇里,每个星期都要例行开班子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