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连忙又给自己的妻儿转达这个好消息。

    “闺女...陆远峰终于伏法了,就在刚刚,李霖组长亲手逮捕了他,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让你妈妈接电话,快,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有她,这样她晚上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任江海泪留的更加汹涌,他一边擦拭,一边对着电话激动的说道,“老婆,这些年你受苦了,陆远峰那个王八蛋终于被我给送进去了,老婆,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闻言,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似乎胸中压抑多年的痛苦,这一刻全都宣泄了出来。

    ...

    陆远峰被押走之后,李霖乘车返回了干部小区,李澜正在家里等他。

    他轻车熟路的上楼,开门,换鞋...

    一抬头,看到李澜正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他,眼睛微红,像是刚刚哭过。

    “你怎么了姐?”李霖诧异,连忙问道。

    李澜紧抿嘴唇,摇摇头,扑进了李霖怀里,嚎啕大哭...

    “姐...”李霖有点懵。

    直到胸口的衬衣被李澜的眼泪打湿。

    李澜才离开李霖怀抱,抹抹泪,说,“我不知道你会去办案现场,更不知道你会冲动到去撞陆远峰的车,我这个姐姐不称职,又眼睁睁看着你身陷险境...李霖,当我听吴城柱说你不顾自身安危截停陆远峰车子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担心吗?

    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了好不好?如你所说,他陆远峰不过是一条野狗,你的命比他贵重百倍千倍万倍!李霖,答应姐好不好?以后别再做这种冒险的事了...”

    李霖愣住,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李澜,心中莫名感动。

    他走上前,重新将李澜揽入怀中,轻抚着,安慰着她...他不知道为什么李澜这么关心他,这种关心似乎带着复杂的感情,让人感动,却又无法明说。

    慢慢的,李澜心情平复。

    她不好意思的从李霖怀里钻出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反复确认自己不再那么悲伤,这才走出来,对着李霖微微一笑,“小霖,姐刚才太激动了...你别见怪。”

    “没有,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李霖笑着说。

    两人之间的谈话平淡如水,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李霖起身给李澜泡了一杯茶,也为自己泡了一杯。

    两杯茶相对而立,白色的蒸汽袅袅升起...

    李澜叹口气,语气清冷的说道,“小霖,我不是个称职的姐姐对不对?以我的能力还是不能保护好你,先是山南卢家人,现在是陆远峰,他们那么对你,我能做的却是那么有限...如果今天你有任何闪失,我会愧疚一辈子!”

    李霖心想,她已经为自己做了很多,为自己引荐了很多强大的关系,自己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全是仰仗她在省委的权势...为什么她现在又要妄自菲薄,说她做的还不够好呢?

    为什么她要如此苛求自己?

    “澜姐,你不必说了,我很感激你,真的。”李霖郑重的说道。

    感激?

    是我应该感激你才对...

    李澜眼神复杂的看着李霖,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愧疚!

    她为李霖所做的,和首长给予她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从某种意义来讲,她辜负了首长的重托。

    李澜沉默。

    气氛逐渐凝重。

    李霖吹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淡然开口说道,“姐,我一直不能理解,我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吧?为什么你对我的感情,却那么真挚?即便是亲姐弟,也不过如此了吧。”

    李澜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李霖会问出这种问题,沉默片刻,她说,“有时候感情这种东西是很奇怪的,就像一见钟情一般,谁能解释的清楚,也许,这就是我一直所说的缘分吧。”

    缘分?

    很多令人无法解释的关系都可以归咎于缘分。

    但是在李霖听来,这种牵强的理由,更像是一种欺骗。

    他喝口茶,笑了笑,没再说话。

    李澜岔开话题,说道,“我之所以会这么担心你,是因为我清楚,即便陆远峰现在进去了,但是想要法办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你想一想,他的前省长爸爸,会坐视不管吗?如果他为了他儿子做出那些疯狂的举动...你知道,人疯狂起来做出的事情是不可预料的...”

    这倒是事实。陆远峰的父亲在省长任上那么久,手中掌控的人脉绝不会只有方文博那么简单...恰恰是那些躲在暗处的对手,才最为可怕。

    “未来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不喜欢对未知的事情妄加猜测。目前来看,王谨书记对这件事的态度很坚决,我相信他会秉公处理远峰集团这些涉案人员。”李霖淡淡笑道。

    人们都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但是恐惧有用吗?最终该来的还是会来,挡不住的还是挡不住。

    既如此,何不坦然面对一切。

    这时,李霖的手机震响,拿出来一看是徐雯。

    看着徐雯的名字,李霖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姐,我出去接个电话。”李霖推门走了出去。

    李澜愣愣的看着李霖出门,猜想,这个电话会是谁打来的,还要背着她去接?

    是女人吗?

    李澜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