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
“少帅,部队集结完毕,一切准备就绪,待您一声令下,便可即刻出发。”
徐副官声音铿锵有力地汇报。
谭钧云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身姿挺拔,面色冷肃,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正准备下令出发时,一名士兵进屋禀报道:
“少夫人到访。”
“半个小时后出发。”谭钧云下达命令后,走出了议事厅。
他来到接待室,一眼便见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等候的凤卿。
“怎么来军营了?”
谭钧云顺手关上接待室的大门,款步走到凤卿身前,俯身凑近,在她的侧脸上落下一吻,低声道,“就这么舍不得我?”
凤卿清浅一笑,顺着他的话道:
“对,舍不得你。”
随即,凤卿取出一枚亲自绘制的护身符挂在他的脖子上,塞入他的衣领内,叮嘱道:“长青观求的平安符,很灵的,记得贴身带好。”
谭钧云轻嗯了一声,手指沿着她的面部轮廓轻轻描摹,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不舍。
他有预感,战争才刚刚开始。
以后,分别的日子会越来越多。
只有真正结束乱世,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他要做的,就是尽他所能,守护这片土地,守护住她。
谭钧云低头,重重的吻压在她的唇上,缱绻厮磨,与她气息交缠。
吻够了,才缓缓松开她。
半个小时后,谭军云坐上装甲车,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往前线战场。
……
半月后。
百乐门的管事陈升带着一张赊账凭证,登门要债。
“少夫人,这些是记在您名下的账单,还请您核对并结算。”
陈升面上带着恭谦的笑容,将手中的赊账凭证递给凤卿。
凤卿自打不缺钱后,便没去过百乐门,好些时日没有见过百乐门的人了,陈升居然上门要债,倒是稀罕事。
凤卿瞅了赊账凭证一眼,赊账人的位置写着白宗耀和白百合,名字上方按有红色手印。
百乐门是出了名的销金窟。
白宗耀敢去玩,敢赊账,还敢将账记在她的名下,胆子越来越大了。
凤卿勾唇一笑,直言道:“陈管事,账上的三千块大洋是白宗耀消费的,你可以找他,与我没有关系。”
“这……”陈升露出为难的表情。
白宗耀是白百合唯一的弟弟,姐姐是有权有势的少帅夫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连弟弟都不管?
百乐门的人都知道,白百合最初成为歌女,就是为了改善家里的生计。
赚到的钱,几乎花到了白家人的身上。
白百合是一个很有孝心的人。
怎么可能不管白家?
陈升深知这点,才同意白宗耀赊账。
事到如今,要回钱才是正事。
陈升语气恳切道:“少夫人,我们都是熟人,您就不要为难我了,三千块大洋对您来说,不算什么事。”
“这不是钱的事,这是原则问题。”凤卿轻轻摇头,嗓音微冷,“白家对我薄情寡义,背底里,不知借我的名头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陈升听到此处,眉头越蹙越紧,有一种钱要不回来的感觉。
凤卿的话还在继续:
“我明日就会登报,与白家断绝关系,更不会为白家人提供任何方便,白家人借的钱也与我无关。”
“所以……陈管事,白宗耀借的钱,你得问他本人要。”
凤卿的态度明确,陈升最后只能空手而归。
次日,报纸最上方加粗标题写着:
白家人借少帅夫人的名头作威作福,少帅夫人和白家断绝关系。
卖报儿童穿梭于街头巷尾,大声宣报。
短短一天时间,这则消息传遍了整个江城,几乎人人都知道了。
白家被人包围。
要债的,拿回礼物的,以及看热闹的,黑压压的一片。
白家人躲在房中不敢出来。
本想借凤卿的名头鸡犬升天,这下全部泡汤了。
最后,要债的破门而入,把家里能搬的东西都搬走了,连一把椅子都没有留下。
白家三口,被迫按了手印,以劳力抵债。
出了这种事,白宗耀的声誉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被学校开除了。
——
“少夫人,有您一封前线传来的电报!”
丫鬟手中拿着一封电报,气喘吁吁地进入屋内,双眼亮闪闪地将电报递给凤卿。
凤卿接过电报,朝小翠摆了摆手,“急什么,晚两分钟我也能看到,去歇着吧。”
“电报肯定是少帅发的,我就想着让少夫人早点看到。”小翠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凤卿微微一笑,打开电报,面上的笑容顿时一滞。
电报上写着:谭少帅重伤昏迷,正在战地医院接受治疗。
凤卿拧了拧眉,怎么可能?
他有护身符在身,一般的危险可以规避。
电报没有署名,也不知道谁发来的。
凤卿收好电报,起身往屋外走。
“少夫人,您要去哪里?”丫鬟满脸疑惑,少夫人的反应和预想的不一样?
“前线。”凤卿丢下这句话,回房换上轻便的衣服,离开了少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