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好一会儿,凤卿轻轻移开与司空彦相贴的唇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和深意:“太子的身体反应,显然很喜欢本世子亲近,太子确定要认我为弟弟吗?”
唇齿间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司空彦仿若晴天霹雳,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子?
他怎能如此滥情?
既喜欢陆卿姑娘,又喜欢陆世子。
他病逝的母后和父皇从小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母后及笄后,嫁给父皇成为了皇子妃,父皇登基后,母后顺理成章封为了皇后。
他的父皇口口声声说爱母后,通房妾室从未停过。
他的庶弟庶妹,一个接一个出生。
母后的内心如凌迟一般痛。
身为皇后又不能善妒,不到三十就抑郁而终。
母后离世后不久,三皇子的母妃晋升为皇贵妃,执掌后宫。
他身为太子,是众皇子的表率,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否则会被三皇子党派放大谴责。
司空彦知晓,一切皆是父皇平衡朝局的手段,他从心理上无法认可。
迟迟不愿立太子妃。
连一个通房也没有。
司空彦越想,心里越纠结,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是滥情之人。
他觉得,他需要静静。
需要深思熟虑地做出选择。
司空彦认真注视着凤卿,“陆世子,孤需要考虑一下。”
“太子慢慢考虑,宫宴快开始了,本世子前往赴宴。”
说罢,凤卿转身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
御花园。
宫宴开始,宾们依照官位高低有序落座,华服熠熠,座次井然。
凤卿被皇帝亲自召至台前。
皇帝威严的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缓缓道:“朕听张公公提及,你救了落水的宁瑶公主,英勇超群,颇具靖安侯的气概。”
凤卿露出合乎礼仪的谦逊:
“臣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宁瑶公主是金枝玉叶,臣怎能眼睁睁看着她遭遇危险?”
“好!谦逊有礼,勇猛果敢。”皇帝满眼赞赏,侧头看向陆震风,笑呵呵道,“靖安侯,陆世子很不错。”
陆震风躬身行了一礼,“陛下过奖了,犬子没别的特长,也就恰巧懂点水性。”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身为武将世家,懂点武功,识水性是最基本的。
怀钰的水平也就那样,文不文武不武。
终究是女儿,和儿子不一样,舍不得下狠手训练。
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还败家。
陆震风越想,看向凤卿的目光就越嫌弃。
皇帝自然听闻过陆世子的事迹,连忙打圆场,又夸赞了几句凤卿后,让其退下,开始聊别的话题。
……
宫宴结束后,宾各自回府。
司空彦回到了东宫。
他步入宁瑶公主临时休养的厢房。
司空彦面容沉静如深潭,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一切,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
“宁瑶,是你自己跳进荷花池的吧?”
宁瑶溺水后稍缓过来的面色,再次变得苍白,嗓音略显颤抖,带着一丝心虚,“皇兄,我……”
司空彦眉宇间透出严肃,厉声告诫:“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宁瑶从床上坐起,不服道:
“我并非轻率行事,我略懂一点水性,若陆世子未能及时援手,我也能自行游回岸上。”
宁瑶这么说,主要不想在皇兄面前败下阵来,她的水性其实不怎么好,在池里喝了好几口水,若不是凤卿出手相救,估计要挣扎好一会。
司空彦轻轻摇头,不赞成道:“就算你自行游回岸上,也有失去名节的风险。”
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的名节总是格外看重。
京城所有人都知道陆世子喜欢男子,他救了宁瑶,其他人不会有太多想法,父皇也不会赐婚。
除了他这皇兄,换作任何一个人下水救宁瑶,多少都会引起一些麻烦。
宁瑶振振有词:
“什么名节不名节的,不就看了两眼湿透的衣裳罢了,让她们背后议论去,我才不在意。”
随即,宁瑶眸色变得认真:
“自从母后病逝,皇兄很不容易。”
“三皇子野心勃勃,母族势力本就强大,一旦得到靖安侯府的助力,皇兄的太子之位必会动摇。”
“陆世子救了我,皇兄就可借答谢恩情的名头,与侯府拉近关系。”
“多谢你为皇兄考虑。”随即,司空彦面色严肃,语气微微加重,“但下次莫要如此,一切孤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