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权贵们知道他护着陈玉皎,只怕战家也会沦为众矢之的……

    战寒征冷峻的神色间却是严肃,“照我说的做!”

    眼下顾不得其他。

    明日,赢帝与陈玉皎会宣布改革的推行。

    一旦宣布,便是明目张胆开始打击各党派,各大党派怎么忍得了?

    他们只怕巴不得不计一切手段除掉陈玉皎。

    护住她的命要紧。

    战寒征撑着重伤的身体起来,将调兵符暂时交给李穆。

    而他自己,则策马离开,前去寻其他大夫。

    他还得回战家一趟,近日燕凌九生性多疑,极度没有安全感。

    为人丈夫,不能置之不理。

    这也是战寒征没有深夜前去找陈玉皎的另一个原因。

    既然燕凌九在意,他便需要避嫌。

    这一夜,李穆带着人在暗中,又悄无声息处理掉好些人。

    陈家。

    陈玉皎安排好一切,躺在床上静静等待。

    谁也不知道,陈家每一处都是机关,进来容易,出去难。

    她本以为今夜会是个不太平的夜,可未曾想,竟这般安宁?

    难得可以睡个好觉,为明日面圣上朝,做好万全的准备!

    她还侧头看了眼枕边的物事。

    为赢帝备的礼物,但愿他会喜欢。

    月落日升。

    地平线泛起微亮的光泽,是天要亮了。

    陈玉皎早起,在婢女们的服侍下梳妆着衣。

    陈震岳特地一早就转动着轮椅来到院外,连连叹息:

    “嗐,骆伯,你说我这心里怎么怪怪的?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要出嫁一样。”

    一把年纪的骆叔忍不住笑着安抚:“大将军,公主入朝堂,可是比嫁人更隆重的事。”

    “那是!”陈震岳脸上又浮现起无尽的自豪:“世间出嫁的女子千千万,能入朝堂者,唯我陈家阿皎!”

    在陈玉皎出来后,陈震岳看着她周身的衣裳,更是连连点头称赞:

    “不愧是我们陈家的血脉!小皎儿,你放心去。勿怕!

    为父很快会恢复,为父也会为你撑起一片天!”

    “你的身后,不会是空无一人!”

    他还自信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周身尽是热血豪情,丝毫没有以前的颓靡沮丧。

    陈玉皎看在眼里,唇角扬起幸福的弧度:“好。”

    这样的父亲,才是记忆里那个威风凛凛、扬言要踏平六国的国尉大将军!

    在离开陈家后,陈玉皎想到父亲,眸色又渐渐变得凝重。

    今日,只怕不会轻易太平。

    “阿寅,你立即去宗家一趟,若他们有动静,立即前去通知那人……”

    “阿子,敲锣打鼓,走正道!动静越大越好!”

    上一次以假乱真,金蝉脱壳,今日那些人不会再那般愚蠢!

    越是有人想要她性命,她越是要轰动热烈!

    人一多,那些人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伴随着她的安排,很快咸陵城都传得沸沸扬扬。

    “你们听说了吗?那玉华公主竟然要入朝为官!”

    “听说她还极得秦帝重用!”

    “听说秦帝赏赐了她一件独一无二的朝服!走,咱们一同去看看!”

    无数人聚集到道路的两边,就等着看热闹。

    一些百姓甚至成群结队的挤到偏僻的路这边,只为一睹赢帝特赐的衣衫。

    据说用翡翠玉片制成,不知该是何等美丽!

    吴荭霞一大早晨起买菜,挤在人群里,也看到了这浩大的阵仗。

    这么多人,只为看陈玉皎?

    那个她以为只会洗衣做饭的陈氏,竟然要迈入朝堂,得到了当今赢帝的重用?

    而她最看重的燕凌九,如今还一无所成……声名狼藉……

    这种打击简直令她几乎晕厥,心痛得都在滴血。

    不行,她必须得想想办法,尽快撮合寒征与玉皎复合!

    要是撮合不行,干脆再让战寒征去立点军功,用军功求赢帝赐婚!

    赢帝之前能赐婚燕凌九,以后肯定也能赐婚陈玉皎!

    一旦赢帝赐婚,陈玉皎就算不同意,也无法抗旨不尊吧?

    吴荭霞快速在心里盘算着一切。

    而宗家。

    宗太保早已换好朝服,却并没有启程的打算。

    他在等消息。

    很快,消息陆续传来:

    “赢家派去的人,被神秘人所截杀。”

    “甘家派去之人……”

    总之,所去之人全数被处理!

    甚至本来做好的诸多陷阱,也因为陈玉皎那轰轰烈烈的人潮计划,而彻底毁灭。

    宗太保眼皮狠狠一跳:“这么说,他们竟然全军覆没?”

    那便该他出手了!

    他在祠堂里,给灵位上了一炷香,目光渐渐阴狠。

    凭什么他的儿子下了皇权,陈震岳还能苟活于世?

    凭什么他经历丧子之痛,陈震岳还能看着其女儿风生水起?

    陈玉皎那么想畅通无阻的去朝堂么?

    哼,很快她会自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宗峥重亲自带着人,策马朝着陈家赶去。

    陈玉皎一走,几乎带走了十二名武卫,现在的陈家防守空虚,只剩下瘫痪的陈震岳,和意识不清醒的战老夫人。

    若他们突然出事,陈玉皎……只会自己哭着回来!

    马匹从一偏僻路径,到达陈家的后山。

    这里四下无人。

    宗峥重一声令下:“泼!”

    无数将士提着一个个油桶,朝着陈家古色古香的建筑泼去。

    还有人拿来火折子,交到宗峥重手中。

    宗峥重久经官场和战场的狠厉彻底显露出来。

    本来看在陈家可怜,他不愿出手,偏偏陈家非要与他作对,那便怪不得他了!

    他打开火折子,朝着那府邸就要投掷而去。

    可就在这时!

    “哒!哒!哒!”

    浩浩荡荡的马蹄声忽然传来!

    宗峥重侧头看去之时,眉心狠狠一跳。

    所来之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