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坐马上的战寒征一袭铠甲加身,身型格外健朗阔拔,几乎将她的阳光全挡住。那面容也异常冷峻,是足以令天下女子怦然心动的气场。

    只是在她看来,就像是在看一块陈年老木板,索然无味。

    陈玉皎淡冷扬出话:“正巧有两件事。

    其一,定西王,约定好每月归还的黄金两千两,何时归还?

    其二、请定西王谨记!”

    陈玉皎抬眸直视他,即便她站着,矮他一大截,可她周身的气场丝毫未弱,一字一句吐出话来:

    “今日、我、以玉华公主之身份,向你下令!

    若无本公主允许,日后、你不可踏入陈园一里之地!否则……按以下犯上论处!”

    扬出话后,她再也不再理会他,径直转身就朝着府邸里走。

    走出他身形投映下的阴影,背影里只有无尽的冷漠、冰凌、高贵、无情。

    战寒征昂阔峻拔的身形微微一僵。

    七年感情,她,还真是抽身的决绝。

    女人,变心真快。

    陈玉皎在进陈家大门时,突然、手腕被一道大力拽住。

    她侧头,就见战寒征不知何时跟了上来,那只大手还紧攥着她。

    陈玉皎眸色一凛,只是还未动怒,战寒征已意识到,主动收回手。

    他负手伫立,极力克制住胸膛里的怒火,沉声道:“陈玉皎,我今日前来,是提醒你,勿去朝堂,那不是你一个女子该去之地!

    你应当知道,有无数人想置你于死地。”

    陈玉皎轻呵一声,“陈家之人,不畏死。就不劳烦定西王担心。”

    “陈玉皎!”战寒征额间青筋隐跳,又不得不逼迫自己耐心:

    “你所提出方策,是有几分道理。但在实力不允许之前,应当韬光养晦!”

    陈家如今只是一个落魄没落的家族,无陈太傅撑着,无陈大将军顶天立地。

    就凭她如今的家世背景,那些世家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

    战寒征垂眸,严谨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的面容间,“你先安分点,等我一年。

    待我与凌九在朝中有了根基,再帮扶你也不迟。”

    陈玉皎倒是没想到,他特地前来竟然是为这件事。

    “定西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

    一朝和离,永世离散,生死无关!

    我之安危,无需你忧,定西王与其多管闲事,不如管好你自己的家事,或者想想如何赚银子!”

    话毕,陈玉皎进入府邸,将沉重的大门关上,彻底将战寒征径直关在门外。

    门的震动,似乎晃得战寒征高大的身躯也微微一怔。

    他已将话说到如此地步,她竟还这般决绝?

    尤其是那句话,不断在他耳边回荡:

    一朝和离,永世离散,生死无关!

    一朝和离……永世离散……生死无关……

    战寒征策马回去的途中,耳边依旧不断有那清凌的声音飘荡。

    不知不觉,路过一片幽静的竹林。

    竹林尽头早已停着一辆奢侈的马车,绿锦绸缎所制,上坠绝品翡翠。

    马车帘子悬挂,清楚可见宽阔的空间里,一袭锦衣的男人席地而坐在案桌前,正在慢条斯理饮茶。

    那茶具全是金杯玉盏,奢侈至极。

    有奴仆在为他点香,品茗。

    是太傅府那位修堂公子,曾经险些登临皇位的人。

    赢修堂看过来的目光温润又带着深意:“定西王,劝说得如何了?”

    问话时,他嗓音亦是清贵温润的,却丝毫不让人感觉和煦。

    战寒征倒是未曾想到,赢修堂会这般迫不及待。

    也的确,昨日赢帝勃然大怒,下令彻查,好几个世家不得不交出一些苦心培养十几年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