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竟是真的!
燕凌九笔直而立在长天冷月下,冷冷看着他:“战寒征,是否该给我一个交代?
你、喜欢上她了?”
战寒征被她质问,有瞬间一滞。
喜欢陈氏?
这在以前,是多么荒唐之语。现在……
也仅仅只是片刻,战寒征恢复镇定,“勿胡思乱想,明曦伤她,我不得不护。
她执意敲天听鼓和离,我也总不能看她去送死。”
燕凌九狭长的凤目眯了眯:“真是如此?”
战寒征被燕凌九犀利的目光直视,墨眸腾起一瞬的恍惚,但随之取代的又是冷重无澜:“自然。”
他怎会爱陈玉皎,只是不想她和离后孤苦伶仃而已。
战寒征心中烦闷,不想提她,“阿九,不提此事,你明日去拦住明曦,不可让她胡来!”
陈玉皎不怕死,总不能让明曦跟着胡闹。
秦帝,那个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的帝王,代表着最至高无上的权利。
而秦帝,亦是男人。
陈玉皎和战明曦要想立新法,撼动男人亘古以来的尊严?
异想天开,自寻死路!
而燕凌九的目光一直落在战寒征脸上,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些什么,却也不再多问。
“好,明日的事我会安排好。走,先给你处理伤口。”
她眸底掠过一抹无人察觉的暗色,拿出伤药,迈步往房间内走去。
战寒征长眸微微一眯,看她:“不生气了?”
“气什么?我是那等拈酸吃醋的妇女?”燕凌九睨他一眼,强调:
“且我也许诺过,会与你一同照顾好陈氏,自然不会任她去送死。”
她领着战寒征进房间,让他在桌前坐下,亲自为他脱下浸血的衣袍。
男人健壮的身躯露出,后背伤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即便早有准备,燕凌九眸色还是深了又深。
“让你逞能!”
她斥了一句,为他清创、消毒,将白色的药粉陆陆续续撒在其伤口上。
战寒征峻拔而坐,又疼得额间渗出密汗。
为了陈氏,受如此重伤?的确荒谬。
不过,能不放陈玉皎和离胡闹,也不枉此罪。
最后,还是燕凌九照顾他躺下,为他左右垫两个枕头,侧睡。
战寒征侧躺在床上,看燕凌九的目光腾起柔和。
燕凌九,永远比陈氏那等女子大度。
只是渐渐的,他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
不知不觉之中,双目阖闭,彻底陷入深沉睡魇。
“寒征?”
燕凌九试探地喊他两声,确定他昏迷后,脸色才变得无比冷傲。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必须让他们尽快和离了!
而沉武院中。
十二武卫加四大婢女皆平安回来,一一汇报:
“事情已办妥。”
没有人知晓,今日陈玉皎特地支出他们出去办事,是让院中无人,引战寒征保护她、以至受伤。
燕凌九得知这些事后,只会比她更心急。
如此,算是完成最后一环。
有燕凌九在,战寒征无论如何明日也别想阻止她。
陈玉皎扫了眼那圆满毫无疏漏的棋盘,“收了吧。”
局已成,只待明日!
天还未明,陈玉皎起床,在婢女的服侍下梳妆打扮。
她穿了套交领的广袖长裙,丝质精良、拖尾长至一米,显得端庄正式,柔白色材质又可突出女子在婚姻中的弱势。
腰间轻系一缕赤红色垂带,点缀着素淡的颜色,宛若大雪纷飞里的一枝红梅,有傲骨坚韧之感。
她坐着马车,在婢女武卫们的护送下径直来到秦宫外。
巍峨壮观的城墙足有十米多高,直耸入云,黑色的华秦旗帜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