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去领罚。”

    扬出命令后,他接过李穆手中的托盘。

    第一次,亲自迈步往沉武院走。

    一路无人,难得异常清净。

    战寒征神色沉敛两分,仅他的人,应当好好弥补陈氏。

    沉武院中。

    夕阳西下,落日熔金。

    陈玉皎已沐浴过,洗去一身脏污,换了套干净的衣裳。

    她坐在浅色檀木椅上,闲逸地用锦帕擦拭湿润的头发。

    今日战家人搬走,总算成功了一大步。

    她周身都笼罩着一股悠闲,轻松。

    战寒征来时,正巧见陈玉皎坐在那里。

    刚沐浴过的她,仿若清水出芙蓉。

    身穿的薄纱齐胸襦裙,材质清透,若隐若现可见其下白皙如玉的肌肤。

    那肌肤很白很白,是长久在世家贵族养大的细腻,是从小用牛奶浴浸养到16岁的如瓷。

    虽脸部和手的肌肤隐隐粗糙,可那脖颈、锁骨、乃至衣服下隐约可见之处……

    冰肌玉骨,姣好如绸,不过如此。

    那种白,不是燕凌九等人可比。

    “定西王有事?”

    门口守卫的十二武卫声音忽然响起。

    战寒征才回过神来,长眉微微皱起。

    他方才竟看得入了神?

    而陈玉皎也在顷刻之间抬眸。

    她看到了战寒征之前看她的视线,眉心顿时蹙起。

    “春鹭。”

    屋内忙碌的春鹭赶紧走出来,手上拿着件丝绸斗篷,披在陈玉皎身上。

    陈玉皎之前在院子里,没有外人,穿的比较轻松。

    此刻,她站起身拢紧斗篷,将自己的身体罩得严严实实。

    曾经无数个傍晚,总是穿着清凉、眼巴巴地等候在院门口、渴望战寒征宠幸的女子,如今,彻底变了。

    战寒征看到她的举动时,神色倏地沉暗。

    “就这么守身如玉?”

    那话语里透着两分他自己也未察觉的不悦。

    陈玉皎还未说话,战寒征眼前已浮现起她与赢长屹并肩而立的画面。

    对了,如今她已转而去攀附那位公子长屹。

    战寒征高大的身躯负手而立,嗓音沉冷:

    “陈氏,你当真以为长屹君会娶你?”

    赢氏宗族,怎会娶一个和离后的妇人?

    她想与赢长屹在一起,最多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

    战寒征道:“别再胡思臆想。我已将战家之人迁走,在战家,你永远是正妻。

    本王与凌九,日后会照顾好你。”

    说完,他大手还取下身上的一块玉佩,递向她的方向。

    “日后遇事,可第一时间来寻我,或寻亲信李穆。”

    这世间,没有多少是他定西王解决不了的事。

    一块玉佩,象征着他的承诺。

    这也是战寒征第一次这般认真对她,明确表示会为她撑起一片天。

    若是以前,陈玉皎早已兴高采烈的扑过去,开心得手舞足蹈。

    可现在,她看也没看那玉佩半眼,只迎上战寒征的目光:

    “不能嫁给长屹君又如何?

    如果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便是做他外室,见不得光,又有什么关系?”

    陈玉皎直言不讳,毫不留情:

    “做长屹君的外室,都比做你定西王的正妻好。”

    说完后,那清澈清冷的眸子还凝视战寒征:

    “战寒征,你以为只有你家燕凌九不在意头衔吗?”

    她,亦不稀罕这什么正妻之位!

    “都有各自的人生了,爽快点好不好?”

    “和个离,有那么难吗?”

    她清凌的声线里,明显带着两分不耐烦。

    战寒征脸色沉黑如墨。

    在他耳边,女子那话一遍遍刺耳:

    “做长屹君的外室,都比做你定西王的正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