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王说弥补,转眼每日所购之补品、全在你这个母亲房内。

    你说……世人会怎么想?你儿子定西王,又会怎么处理?”

    吴荭霞脸色已在顷刻间铁青。

    之前战贯墨说弥补,转眼就险些强迫陈玉皎。

    后来战寒征说弥补,转眼补品又全送至母亲房间里……

    虽是小小一件事,世人却不会再相信战家的说辞,甚至连战寒征这个定西王的声誉、信义,都将受到严重的影响!

    以征儿的性格,更是会再剁掉她另一只手!

    短短一瞬,吴荭霞吓得全身已渗出冷汗。

    陈玉皎还是那般清淡从容,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众人:

    “怎么不哭了?不叫了?继续啊。”

    吴荭霞和赵嬷嬷脸色都憋得青紫,发不出半个字来。

    战煊初生牛犊不怕虎,正想说叫就叫,有什么可怕的!

    可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吴荭霞主动捂住嘴巴。

    刚才还巴不得引人来的她们,如今就怕引人来……

    偏偏陈玉皎还说:“你们不叫,那便由我来。”

    话落,她抬眸看了夏蝉一眼:“去将院门打开。”

    “好嘞!”夏蝉迈着欢快地步伐就要跑过去。

    赵嬷嬷吓得一个哆嗦,赶紧起身去拦住:“不可!不可以!”

    吴荭霞也拽着战煊站了起来,掸掸自己身上的灰:

    “算了,就当我们没有来过!”

    算陈玉皎狠!他们这一遭全白跪了!

    赵嬷嬷拦着夏蝉,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那双目光甚至流露出几分歹毒,阴森地盯着陈玉皎:

    “夫人,我们现在是在与你好言相劝,你何必如此决绝?凡事还是要给自己留点后路!”

    吴荭霞也牵着战煊的手,直视陈玉皎:“好歹也相处了这么多年,陈氏,你为何非要把人绝路上逼!

    我们征儿配你,是绰绰有余!你别再执迷不悟!”

    “坏事做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陈玉皎在她们眼睛里看到了一股莫名的、如毒蛇般的阴狠。

    但她并无退缩,还是迎上她们的目光,“同样的话,赠与你们。”

    尔后,她迈步朝着外面的正院优雅缓行而去。

    婢女武卫随行她其后,他们一行人始终有着不可动摇的从容淡定。

    赵嬷嬷看着簇拥间那抹高贵的身影,眼神越发地阴森。

    陈氏啊陈氏,她们一再求过了,也一再给过她机会,是她非要逼她们动手的!

    既然她不仁,就别怪她们不义!

    *

    牡丹花丛间,几乎已落坐满宾。

    女子们全精心打扮,不肯在人多的场合落后半点。

    一袭黑色羽衣的燕凌九,今日也用了正宫红的唇脂,显得隆重且有女强人的干练之气。

    满院子一片莺莺燕燕、百花竞放。

    而陈玉皎来时……

    今日的她身着一袭浅苍白色交领战国长衫,色淡如晨雾,一头银丝以一根红绸简单系于身后。

    轻薄的丝质衣衫、长长拖曳的裙摆,衬得她素雅、清淡、出尘脱俗。

    那一刻,所有人看到她时,顿时微微惊了惊。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不过如此。

    在一众万紫千红间,她非但未失色,反而像是高山之巅绽放的凌霄花。

    燕凌九看到她时,好看的凤目倏地就微微一眯。

    她最讨厌女子这副装扮柔弱的样子。

    所幸战寒征不在,不然不知道又要愧疚心疼她到哪儿去。

    燕凌九耐着性子走上前道:“既然来了,便入座吧,今日的表演已全部准备就绪。”

    她亲自搀扶陈玉皎、以利落的姿态让其在第一排的主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