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寒征的确不是个吝啬的人。

    但显然他也没用太多心思,有些滋补品并不适合她现在的体质。

    陈玉皎从瓶瓶罐罐间抬眸,扫也未扫一眼,就淡漠道:

    “用不上,请回。”

    一大早,她早已服用过之前赢长屹制定好的一切食谱药膳。

    往后几个月,她也知道给自己安排。

    此刻,夏蝉也正巧端了一大簸箕的冬虫夏草出来,对李穆傲气哼哼道:

    “我家公主该买的全都买了,院子里也已堆成堆。

    要是让你家定西王把一百多万两黄金拿回来,公主还能买更多更好的补品!”

    边说她边在旁边的院子里翻晒着各种药材。

    不是冬虫夏草,就是灵芝雪莲,全在阳光下散发着好看的光泽。

    李穆看得有些惊。

    昔日夫人从不舍得给自己买昂贵品,如今彻底变了。

    那婢女说的话……好像也有些道理……

    只是李穆到底是来办差事的,皱眉道:

    “定西王的吩咐,若是完不成,属下又要受罚,恳请夫人别让属下为难。”

    陈玉皎理都没理,继续垂眸做琼膏胭脂。

    曾经她就是太在意战家人,处处为战家每一个奴仆都着想。

    如今,她只考虑自己。

    她没发话,那十二武卫就冷硬笔挺地把守在门外。

    李穆想进去都没机会。

    最后,他只能吩咐人抬了张长桌来,摆在院门口,然后让所有人将物品放下。

    “夫人,我送到了。”

    话毕,快步带着人风一般地跑走。

    定西王吩咐过,此事务必办成。

    这是定西王与燕凌九补偿她的决心。

    远处。

    战贯墨和吴荭霞远远看到了那一幕。

    吴荭霞气得伤口更加剧烈的疼,嘴角直抽:“陈氏怎么能这么不知道好歹!

    我们寒征已经是如日中天的定西王,让她做正妻,她应该烧高香感谢祖宗,还拿什么乔!傲给谁看?”

    送去那么多东西,她真的心脏都疼死了!

    战贯墨冷冷看她一眼,“你还说?若不是你,事情会变成这般模样?”

    “我……”

    面对战贯墨,吴荭霞的态度瞬间变软:“老爷,我那不也是为了战家好?难道你真想战家还那一百多万两的黄金?

    寒征打一场胜仗才万两黄金,他还得打百场才还得上,岂不是这辈子都毁在一个妇人身上了?”

    战贯墨脸色沉了沉,显然也是不想。

    吴荭霞就劝:“老爷,你可要想想办法啊!无论如何,咱们不能搬出这陈园,千万不能让战家背负如此巨债!”

    她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再灰溜溜地搬走,实在是想不开!

    “行了,我会想办法,你这两日就少出来闹事!”

    战贯墨呵斥她两句后,总算是迈步往沉武院走去。

    他站在沉武院外,目光越过十二武卫,看向院子里调配药物的陈玉皎。

    “陈氏,这些年来,我可亏待过你?”

    陈玉皎看出去,见到是公公,眸色微微深了深。

    虽然公公从不过问后宅家长里短之事,从未帮过她什么。

    但的确,战贯墨也从未欺负过她。

    这个公公还一向沉默寡言,话少。

    即便是定西侯的后裔,却不善武术,在衙门谋了个文职,也不够聪明,案子破不了两桩,经常被同僚们嘲笑,辱骂。

    她嫁进来后,爱屋及乌,经常帮战贯墨提示一些案件问题,出谋划策。

    渐渐地,战贯墨在官场上“展露风采”,步步高升,成了如今权大势大的县令。

    这么多年来,战贯墨也未以权压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