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山茶花轻轻摇曳,春风轻拂,时光似乎也安好下来。

    直到商谈结束,陈玉皎亲自将赢长屹送至院门口。

    她道:“大师兄,还有一件事,后日账本就会查清,还得麻烦你帮忙……”

    那日,势必不会太平。

    *

    送走赢长屹后,陈玉皎也戴了轻纱帷帽,来到咸陵城街道。

    后天就会和离,以前一直在为战寒征、战家人而活。

    如今,总算可以开家属于自己的小铺。

    她开始选购合适的商铺、门市。

    只是华秦几百年来,能从一个弱小的边陲部落发展成战国七雄,全靠“重军、重武、重农”。

    华秦的女子们几乎成天都在帮衬丈夫夺官爵武位,或者持家务农。

    用胭脂水粉、懂保养自己的人少之又少,女子容貌也是战七国里最粗糙的。

    也因此,华秦被天下人称为“虎狼之国”、“蛮夷之邦”。

    历代华秦帝王娶的国夫人,全是来自南楚国、或盛赵国。

    几百年来,华秦无一本国女子为后。

    就连这街道上……

    放眼望去,整条金枝街的所有胭脂铺子,全是海齐国、南楚国等老字号。

    华秦,没有一家属于自己的胭脂字号,全依赖他国。

    这些现状,该慢慢改变了!

    陈玉皎带着婢女们走在长街上,目光扫过一间间商铺。

    所有他国老字号全经营稳定,整条金枝街没有商铺转让。

    唯独最尽头处,一栋两层楼高的木楼商铺大门紧闭。

    但那栋楼坐落在巷尾,十分偏僻,后面还有一大片竹林环绕,显得格外阴森。

    春鹭说:“奴婢方才打听了下,据说那家商铺十分邪门,来一家倒闭一家,全经营得不景气。”

    陈玉皎敛了敛眸,薄唇轻勾:

    “就租下它。”

    她走到街巷尽头,还没开口,东家就见了救星一般,以十分低的价格直接转卖给她。

    陈玉皎便让春鹭去寻来各类工匠,开始准备装潢事宜。

    周围众人看到那情况,无一不是在议论纷纷,目光恍若是在看个傻子。

    “华秦用胭脂的女子本就少,她还去那么偏僻之地,真想亏得底朝天吗?”

    “而且她似乎是个华秦女子?华秦人对胭脂水粉制造有经验吗?”

    “做出来的东西怕是用了都要烂脸!”

    “铁定是哪家的千金一时兴起出来历练,拿着钱打水漂哟~”

    一声声议论此起彼伏。

    长街上。

    战寒征与燕凌九并肩策马而行,其后跟了队人马,全驮着喜庆之物。

    他们在置办婚事用品。

    路过金枝街时,那些议论声不禁传来。

    战寒征眼角的余光随意一扫,就看到街巷那尽头处,光线暗淡的木楼前,一抹戴着帷帽的身影伫立着。

    长长的轻纱罩住她的身形,看不见她的脸,却能看出两分属于她骨子里的清冷。

    是她。

    陈玉皎……

    燕凌九见战寒征的马停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了陈玉皎那抹柔白的身影。

    她好看的凤目顿时一眯。

    又是陈玉皎?她怎么这般阴魂不散?

    且战寒征是因为她,停下了……

    跟在其后的赵嬷嬷也停下牵着的板车,微微皱眉道:

    “陈氏好像是要开个胭脂铺子?”

    这七年来,陈氏天天在家里女工刺绣,洗衣做饭;一个曾经娇生惯养的公主,竟然也会开这些铺子吗?

    燕凌九冷呵:“妇人就是妇人,她也只会开这些女子家家的玩意儿了。”

    赵嬷嬷想起这,顿时点头附和:

    “对喔,胭脂水粉这等玩意儿俗不可耐。陈氏除了这些,哪儿还会什么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