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仁野决定陪何许‘玩’开始,何许再也没出现在夜凉,有些人已经渐渐忘了那个有段时间经常出现的白头发混血女孩,但更多人却是心知肚明,有猫腻。
且不说仁野为何许在十三行大打出手,搞得没人再敢‘闲话家常’,单说他每天晚上八点半之后,雷打不动地销声匿迹,连给陶晚芝打烊的差事都交给李明袁启成他们做,陶晚芝纳闷:“阿野最近在忙什么?”
袁启成:“嗯……”
李明:“野哥最近一直在磕一个外商,对方比较难搞。”
陶晚芝:“哦…让他别太辛苦了,我总说钱是赚不完的,够花就行,身体要紧。”
袁启成很快接了句:“野哥身体好得很,心情精神头都很足。”
李明悄无声息地瞪了眼袁启成,让他少多话,陶晚芝道:“我也觉得他最近心情好像蛮好,开心就好,你们都是,赚钱是为了生活,生活不是为了赚钱。”
两人乖乖应声,卷闸门拉下来锁好,袁启成把钥匙递给陶晚芝,“嫲嫲,我们送你回去。”
陶晚芝笑说:“送什么,拐个弯走二十二步就到了,你们快点回家,早点休息。”
两人应声,看着陶晚芝进家门才掉头往反方向走,李明先开口:“你别在嫲嫲面前乱说话,野哥不想让人知道,你还敢揭野哥的底。”
袁启成瞪眼:“我说什么了?”
李明剜了眼空气:“嫲嫲看出野哥心情好,那是她老人家精明,你说就不行,野哥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天是你给何许通的风报的信,知道了不打死你。”
袁启成大大的脑袋里是更大的问号,“我也不知道何许会找到我头上来啊,她说从周多幸那要的我号码,问我在哪。”
李明侧头,面无表情地问:“你觉得她找你就是为了找你吗?”
袁启成噎了一下,慢半拍回:“我当然知道她想找野哥,告诉她,也是生怕因为我再耽误了一段姻缘,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可不想担这责任。”
李明:“想真多。”
袁启成像是抓到话把,很快道:“你现在还觉得是我想多了吗?”
李明难得没有怼回去,因为有人看到过仁野和何许在一起……两人还是手牵手。
沉默片刻,李明总结性发言:“反正野哥不想让人知道,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袁启成还是好奇:“不是,野哥到底什么意思?俩人男未婚女未嫁的,谈个恋爱还搞得跟偷…偷偷摸摸一样。”
李明不出声,袁启成:“你说话啊。”
李明:“野哥那脾气,估计只有想结婚的人才会光明正大的带回夜凉。”
袁启成吓坏了,瞪眼道:“野哥不会英年早婚吧?!”
李明懒得瞪他,往旁边瞪空气。
……
晚上十点半,何许正跟渡江游轮二层的靠窗边坐着,岸上灯红酒绿,江面彩波粼粼,无论哪里都是游眼里的看点,何许也在看,她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巧克力色的瞳孔里,映着一件最简单的白T。
何许看得肆无忌惮,仁野低头看手机,不用抬眼都能感觉到,忍了半天,他抬起头,对上何许毫不避讳的目光,不辨喜怒地问:“有完没完?”
何许撑着下巴,有些懒散地回:“我试图从你脸上找到我不喜欢的地方……找不到。”
仁野最近一个礼拜,每天被何许这么‘折磨’,心态已不比当初,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瞥,看向窗外。
何许说:“我最喜欢看你侧脸弧度。”说着,她伸手在空气中划了条曲线。
仁野闻言,把脸转过来,何许勾起唇角,笑出声:“我就知道,其实你正脸比侧脸更好看。”
仁野在看到何许笑的瞬间,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这会儿大有种骑虎难下左右不行的架势,他盯着何许,表情不冷不热。
何许百毒不侵地笑着,仁野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长得还行,不然何许也不会这么喜欢,她总在看他,除了在他摩托车上,她看不见他的脸,但会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从前他最讨厌一些女人根本不了解他,看他一眼就说喜欢他,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好像在以色侍人,是何许用一己之力改变了仁野的这种想法,现在仁野觉得,他有一样东西能让何许超开心,别人没有,全世界独一份——脸。
仁野之所以不跟何许坐同侧,是怕何许当众跟他拉拉扯扯,结果他坐她对面,被她目不转睛地看了整整四十分钟。
游轮靠岸,众人起身下船,何许第一时间拉住仁野的手,仁野没有任何反应,麻了。
何许说:“我陪你去吃宵夜。”
仁野:“不饿。”
何许:“那你陪我吃,我饿了。”
仁野忍不住侧头:“你上船前没吃饭?”
何许嘴巴一瘪,“那是一个多小时前的事了。”
仁野:“不知道以为游轮是你一个人用浆划的。”
何许:“主要船上有你,我不能让你沉底啊。”
她说得理所当然,仁野却很不习惯这种表达,因为她脱口而出,可他会听者有心,如果她做不到,他一定会愤怒,仁野不想把自己搞得像个怨妇,管不了何许,只能叫自己别当真。
一段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当真的感情,仁野自己都不清楚,他在浪费时间干什么。
何许坐在摩托车后座,双臂环着仁野的腰,因为这个姿势仁野已经淡定了,所以她很自然地隔着T恤,上下摸了摸仁野的肚子,仁野瞬间浑身绷紧,差点没当场刹住车,侧头,蹙眉道:“手不想要了?”
何许说:“你好好看路,我摸一下你有没有腹肌。”
说着,她又上手摸,仁野到底把车靠边停下,不等他张口,何许已经老老实实抱紧他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道:“不摸了,我知道你有。”
仁野一声没吭,何许又说:“别把我一个人扔在马路边,这么晚,我顶着这张脸,很容易遇到危险。”
仁野想回她一句: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