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定,转身看向我,幽默地提醒。
我神色拘谨,抬眸看他一眼,“您是贵,顾是上帝……”
“可我还是喜欢做个人。”
他再次幽默风趣的回答,让我忍俊不禁,神色也放松不少,“好,我记住了。”
“今天麻烦江小姐了,再见。”苏盛临修养极佳,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身心愉悦。
与我道别后,他还不忘叮嘱司机,“张叔,路上稳当些,把江小姐二人安全送回。”
“是,二少爷。”
苏盛临与我微笑颔首,转身,上了一旁早已打开车门的奥迪A8。
我心里讶异。
他这般有权有势,身份尊贵,座驾却只是一辆奥迪A8?
难怪外界盛传,苏家低调内敛,神秘莫测。
下山路上,苏盛临的座驾始终在我们前面。
小樱桃看着车窗外,欣赏誉山风景。
我心绪有些杂乱,视线总不经意地注视着前面那辆车,然后右手不自觉地攥紧动了动。
脑海里掠过抓住他时那一瞬的触感,我惊觉自己有点变态——怎么跟女流氓似的还回忆这种事?
脸颊莫名烧起来,我展开右手在膝盖上擦了擦,而后摒除杂乱的思绪又抬眸看向车外。
两辆车始终保持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偶尔一个转弯,前面的车会消失不见,我的心也跟着短暂丢失。
可等红旗转过弯,那辆车又出现在眼前,依然不徐不疾,稳稳当当。
阳光正好,山林葱郁。
斑驳摇晃的树影投落在前车锃亮曜黑的漆面上,光芒流转,丝滑变幻,一如那人周身氤氲的气息,高贵、内敛,令人心生艳羡。
论价位论档次,红旗L5自然更胜一筹。
可不知为何,想着前车坐的是苏盛临,我便觉得那辆车才是世间最尊贵的,独一无二的。
下山后,奥迪A8一声鸣笛,而后很快加速,消失在视野中。
我愣了会儿,才明白那声鸣笛,是苏盛临跟我打招呼,道别的意思。
我忽而心跳加速。
不敢相信,这样荣耀显赫的门第,培养出的后代竟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架势。
相反,极其平易近人,礼数十足。
我对苏家的好感,提升数个档次。
若非跟顾宴卿闹掰了,我高低要打个电话,告诉他苏盛临不是那种仗势欺人,靠吃祖上荣耀的纨绔子弟。
一趟誉山行,领了一堆活回来。
我彻底没了时间理会顾宴卿跟江怡的烂事,加班加点一心画设计图。
直到一天早上醒来,看到手机上的备忘录提醒。
离婚。
我一怔,想起跟顾宴卿预约离婚的时间到了。
洗漱时,我给顾宴卿打了通电话。
却不想,那边接电话的人是江怡。
“姐,你找宴卿哥哥干什么?”江怡问我,语调透着醋意。
我皱眉,心中暗道不妙。
“你别误会,我找他是为了离婚,今天下午两点,你让他准时到民政局。”
“离婚?”江怡吃惊。
“是啊,你不会以为你抢了我的婚礼,就真成他老婆了?法律意义上,你只是个插足者。”
我以为江怡会被怼得没话说,谁知她不甘示弱地回了句:“感情世界里,只有不被爱的那个,才是插足者。”
什么?
我一愣,片刻后冷笑了声:“江怡,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装无辜装柔弱装可怜。
甚至在我每次被骂被打被严惩时,她都帮我求情,做出一副心软良善的样子。
现在终于不装了。
“我什么面目?我一直都这样,是你看不惯我。”江怡还在大放厥词。
“算了,我不想跟你理论,你记得转告顾宴卿,下午两点别爽约。预约很难的,他要是不去又要拖大半个月。”
我落下这话就准备挂断了,可江怡又叫住了我。
“江晚,这些天顾宴卿是不是去找你了?”
她声音陡然严厉,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的“姘头”,火药味十足。
我一愣,嗅出他们之间闹矛盾了,有点幸灾乐祸,“他是找过我,怎么了?”
“江晚你要不要脸!他是我老公,你们背着我来往,跟奸夫淫妇有什么区别?”江怡突然就怒了,张口便骂。
我不敢置信,拿这话反击回去:“奸夫淫妇是你跟他吧,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的癌是长在脑子里吗?”
“江晚你诅咒我,你不得好死!我知道你……”
江怡骂个不停,可我懒得应付,“你让顾宴卿跟我早点离婚,你们才能摆脱奸夫淫妇的身份,明白吗?”
挂断电话,我只觉得晦气。
一大早遇上这么个衰神。
我洗漱完简单吃了早餐,开车去公司。
路上,顾宴卿给我打来电话。
我看到这来电就烦躁,但想着离婚事宜得沟通,又不能不接。
“小晚,你早上给我打电话了?”顾宴卿态度温和,仿佛回到了我俩感情正浓的时候。
“嗯,下午两点民政局见。”我言简意赅,准备挂了。
“小晚!”顾宴卿突然叫住我,“我今天很忙,下午没空。”
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他不想离婚,故意拖延。
“顾宴卿,我们相爱一场,好聚好散不行吗?江怡这副样子,你不该早点给她一颗定心丸?”
说到江怡,顾宴卿顺势问道:“早上你打电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怎么,江怡又跟你卖惨告状了?你要为她讨回公道?”我讥诮反问。
“不是……早上我把手机落在病房了,没想到她会接我电话。”
“夫妻一体,她接你电话也正常。”
顾宴卿突然沉默。
我不懂他跟江怡怎么了,八成是闹矛盾了,但我不关心,更不想参与。
“下午两点,请你务必到场。”落下这话,我利落地断了线。
尽管我再三强调,可顾宴卿还是爽约了。
我在民政局外等到两点半,不见那人出现。
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我火大,想到自己挂着“顾太太”的头衔,就像是孙悟空戴着紧箍咒似的,心里越想越气。
我给唐秀娥打了电话,想让她给顾宴卿施压,早点离婚。
却不想,这一通电话过去,又点燃了炸药包。
“江晚,我没找你算账,你还敢给我打电话?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小怡身体虚弱,我小心呵护都来不及,你竟敢给她打电话吵架!我知道你恨我,有种冲我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