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吃饭。”
院子里拼凑了两个方桌,十来盆菜摆放在上面,季落又提来一桶米饭,还有满满一筐酸菜饼,“自己拿碗装饭,随便吃,吃不完的可打包带走当夜宵。”
“季落,辛苦了。”班长笑着道谢。
“今天辛苦的是李振和王艳艳,大部分的菜是他们两个做的。”
两位大厨在厨房里忙出了一身汗,李振上衣都汗湿了,刚在后院冲水洗了个头,找曾敏芳拿了条毛巾在擦拭,边擦边说:“为照顾所有人的口味,只有三个菜放了辣椒花椒。”
曾敏芳端着一碗辣椒酱过来,摆放在桌上,说着:“这是沙城邮寄来的正宗辣椒酱,很辣,想吃辣的可用这个拌着菜吃。”
“谢谢嫂子。”
“你们忙了一天肚子肯定饿了,快吃饭。”
曾敏芳刚给儿子盛了米饭,每样菜给他夹了些,让他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吃饭。
季落先舀了一碗鸡汤喝,挑了块鸡腿肉放康子碗里,“康子,吃完饭后要喝一碗鸡汤。”
“季落阿姨,我不喜欢喝汤。”
康子在沙城长大,也是个无辣不欢的,他喜欢吃炒菜蒸菜,不爱吃炖汤。
“鸡汤很营养的,不爱喝也喝一小碗,你现在在读书和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营养食物,以后才能长得比你爸爸还高。”
康子也想长得比爸爸高,边吃边点头:“好,我吃,我要长得比荣晏叔叔还高。”
任荣晏比彭劲松要高半个头,是他们铁三角中最高的。
“李振炒的菜味道不错啊。”
阮明辉刚每样都尝了下,他也是个爱吃辣的,此时正在吃最辣的啤酒鸭。
李振笑了笑,“我这水平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反正比我们强很多。”
班上的同学基本都会做饭,但大家的厨艺水平差距挺大的,他们自认为这些好菜到他们手里整不出好味道来,唯一能保证的是煮熟。
“哟,这么热闹啊。”
外边大门没关,林世宗和袁南林一同进屋,见院子里好几十个人,两人都以为走错地方了,仔细一看才看到季落在人群中夹菜。
“你们俩怎么来了?”季落立即将碗筷放一旁,问他们:“你们还没吃饭吧?”
“我们还没吃饭,下班后就直接过来了。”
林世宗看了下大家,猜测是她的同学,问了句:“你们学校在组织活动吗?”
“我周末请班上同学在帮忙摆摊卖你厂里的毛线,晚上请他们过来吃顿便饭。”
季落搬了条长板凳,邀请他们落座,指了下桌上的饭菜,笑问:“要不要跟我们简单吃点?”
“行。”
他们两个没世家子弟的傲慢态度,待人挺随和的,平时大部分时间也在单位食堂里吃饭。
曾敏芳给他们拿了碗筷,盛好了米饭,招呼他们拿勺打菜吃。
“季妹子,这些菜都是你做的?”袁南林笑问。
“这几道海鲜是我做的,其他都是同学做的。”
“季落厨艺很不错的,她做的菜味道很好,我有幸在沙城部队家属院吃过两回。”
林世宗说起来还有点怀念,还安排着:“等冬天下雪的时候,我喊着兄弟们来你们家吃火锅,跟上回那样围炉煮火锅,味道真不赖,比我们用铜锅煮的更好吃。”
“行,你们定时间,提前跟我打电话,我好安排。”季落爽快应着。
他们两个各装了些菜,跟季落到旁边角落里吃,他们今日登门是有事请她帮忙,三个人站在角落里边吃边说。
“敏芳嫂子,我们这两天卖的毛线都是那位同志提供的吗?”班长之前有听到季落话里的重点。
曾敏芳点头:“是的,他是绒花毛线厂的厂长,我们跟他认识很久了,季落跟他生意上有很多来往合作。”
说完,又看向李振,跟他说了句:“他家里是京都的,以前在沙城毛线总厂任副厂长,我们当时拿下省代理是请他帮忙的,后来创办家纺厂,也邀请了他一起入股投资。”
李振一脸震惊:“他就是毛线总厂的副厂长?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啊,应该只比我们年长两三岁吧。”
“他年纪跟荣晏他们差不多,在沙城毛线总厂工作了很多年,工作能力挺强的。”曾敏芳说着。
“我在读高中的时候,听我爸说过毛线总厂来了个年轻改革派,在厂里大刀阔斧的改革,仅一年时间就强硬开除撤职了近三成的中高层干部,毛线总厂中间有一周罢工停产,当时事情闹得挺大的,不过后面两派对立,最终是年轻改革派这一边赢了。”
“我也听说毛线总厂前面几年效益很差,有时候工资都不能及时发出来,直到新的副厂长上任不停改革,这才起死回生。”
李振是真没想到那个年轻的改革派领导就是眼前这个人,不过现在转念一想,也隐约能猜到这人有身份背景,身后有人支持,所以他一到沙城就敢大刀阔斧的干。
“嫂子,现在毛线总厂效益不错,不比我爸他们单位差了,这位副厂长现在到了京都开厂,他是已经从沙城毛线总厂离职,功成身退了?”李振向她打听。
“他去年年底就把工作交接了,从那边离职了,回到京都就顺应改革开放政策自己办厂了,有家里帮忙,绒花毛线厂正月初就开业了。”
李振明白了,他刚刚果然猜中了,这位副厂长家里有地位背景,当时估计是被长辈安排去沙城锻炼积累经验的,如今时机一到就将他调回来自己干了。
“嫂子,现在季落这边是继续拿他厂里的代理?”李振多问了句。
“季落投资入股了毛线厂,她是厂里的第二大股东。”
李振:“...这姐们儿,牛。”
“季落真的太低调了。”
班上同学都有些感慨,也发现他们跟季落真的不是同一个经济层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