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漫漫赎罪之路
穆停心底被掀起波澜，再看看这阴沉沉的天，竟飘起了毛毛雨。
是不是方城万数冤魂的眼泪呢？
他眼底划过一丝的迷茫，越往前走，步伐越是沉重。
荒废的方城，也是现在的乱葬岗。
附近村民不要的东西，那些死于非命之人，都被丢弃在此处。
恶臭，还有森森白骨，地上还有恶心的蛆，黑虫，甚至一些毒蛇肆意游动，在白骨里扭动，徘徊。
整个方城，杂草丛生，房屋早已成烂木，有的坍塌，有的倒一半，还有很多是当年城灭时留下的痕迹。
“那么多骨头，你还分得清哪些才是你的族人呢？”
有的人悲痛欲绝，伤心不已。
可有的人，好像看着地面的东西都是萝卜白菜？
话刚说完，满眼冷漠的皇帝就被人踹了一脚，只听膝盖咔嚓一声，似乎骨折了。
一条腿不受控的跪下，他杀气腾腾的眼凝望身后的人。
“那就从这里开始，跪着，一个一个的磕下去。”
黑衣人守护在方老身侧，只见那双血红的眼早已被愤怒包围，残存的理智，也不过是希望万数冤魂能得到安息罢了。
“你疯了吗？我可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死了去地下做鬼皇帝可好阿？”
方老嗤笑，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甩过去。
堂堂一国之君，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当下就要起身反抗，却被黑衣人毫不留情的又踢断了另一条腿。
这下，他真的就要一路跪着，磕下去了。
“穆停，你就看着大祁皇帝受辱？你……”
“再废话，我割了你舌头，磕，给那些被你害死的无辜百姓，稚子孩童磕头……”
方老双眼猩红，抓着他的脑袋，毫不留情的砸向地面。
而他要抓住的救命稻草，也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砰砰砰……
一路都是他被按压着，磕头，早已头破血流，神志不清了。
好似亡灵受到感应一般，天也在慢慢放晴。
直到他人晕死过去，方老才松开了他的腿，整个人也是再没力气，踉跄倒地，然后，发出嘶哑的，乌嘤嘤的，从心底发出的悲鸣。
她分明也才四十多，却老如六十九的妇人，身体孱弱，面容丑陋……
那瞬间，本来觉得能控制好自己的穆停，不禁红了眼，心口处好像被人划了一道，往外渗血。
他不由自主的走上前，跪在方老旁侧。
不善言辞的他不知该说什么，甚至都不敢靠近方老。
好久好久……
她发泄完了心底的痛苦后，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是我方轻对不起你们，待事情了结，我必定会来赎罪的……”
她遥望着远方，流出血泪。
“老二，将他带出去，明天继续，这漫长的血路，我定要他一路跪到底。”
古城的路，很长很长，遍地尸骨，当年的尸体堆成了山，岂是一天就能跪完的？
然后，她阴沉沉的眸看着穆停。
“随我来。”
那黑衣人，被老二的神秘人，扛起失血过多的皇帝出了城。
城内，唯有穆停和方老两个活人，漫长的路，他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