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游小霞提着灯笼,前往裴济怀的温泉庄子,鼓足了勇气敲门。
“谁呀,大晚上不睡觉!”年轻小门房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尔后发现了游小霞,瞬间清醒过来,还露出一丝暧昧笑意:“游娘子,大晚上过来,可是想念我家爷了?”
“小郎君,有一首乐曲,需要请教一下裴尚书。”游小霞深深作揖。
“乐曲?我家爷,最近刚好在研究。游娘子,更深露重的,赶紧进来坐一坐,我这就去通禀我家爷,很快的。”年轻小门房那股热络劲儿,明显是在期待裴济怀会和游小霞发生一点什么,走路都是忍不住发笑的。
游小霞见状,立即翻了翻白眼。
果然,一盏茶功夫后,年轻小门房归来。
“游娘子,爷说,书房里头请。”年轻小门房笑得跟只偷腥的猫咪似的。
游小霞立刻明白了,年轻小门房满脑子都是裴济怀的终身大事。这种被人想入非非的感觉,十分不舒服。游小霞此时此刻正在阴恻恻地想,等裴济怀失踪了,她就拿年轻小门房这点小毛病来说事,教年轻小门房后悔一辈子。咳咳,其实游小霞嘴硬心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到了书房,年轻小门房替游小霞敲了门,便火速离开。
游小霞瞅了瞅,叹息一声又一声。
她真的好想教训一下,这个多事的年轻小门房。
“听闻,游娘子要唱歌给我听。大晚上的,怕是影响不好。”裴济怀应是刚刚沐浴,长发披散,乌黑如瀑布,披着一件玄青色素纹袖袍,半露了黝黑且精壮的胸膛,像是教人馋得直流口水的红烧排骨。
可惜,游小霞心心念念着豪华海鲜大餐,不为所动。
或者说,她游小霞已经见识了,池明洲那具冬暖夏凉的玉体,便显露不出惊喜之色了。
“裴尚书,不是唱歌,而是对一对。”游小霞先是蹙起眉头,尔后努力笑靥如花。
卧槽,这年轻小门房怎么传话的,不去平康坊做活,真是浪费人才了。
“那就对一对。”裴济怀似笑非笑。
于是,游小霞清了清喉咙,唱起大魏末年最流行的乐曲《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呜呼哀哉,游小霞唱得太激动,将《满江红》唱完了。
“游娘子,你唱歌不太好听,像念歌词。”裴济怀笑得意味深长。
语罢,裴济怀也唱起《满江红》,慷慨激昂,振奋人心。
游小霞听着听着,热泪盈眶,然后果断触摸三下嵌珍珠宝石项链里头的绿松石。
能够将《满江红》唱得如此饱满的,还不是来自大魏末世。
“胖头虾,甄别错误,积分清零。”系统这次闪亮登场,倒是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替游小霞感到可惜,竭力挤出一丝忧伤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