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忽然想起了云药的恶名,还有赵墨山的名气也大,大家都知晓他轻易惹不得。
她顿时心生退意。
陈老太倏地清醒了过来,之前她在家里就是除了顾忌徐家,其实对赵墨山和云药两夫妻也心生忌惮。
所以一直劝着陈翠花不要轻举妄动。
如今这会儿她因为徐大户亲自上门说要退婚,一时恼怒,竟然将这些全部忘了。
陈老太冷静下来,出声喊陈家人住手。
她看着云药眼神复杂,“我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今日不是怕了你,我们的账日后再算。”
“我也再提醒你一次,海浪日后是我陈家女婿,你最好离他远远的,不要再有纠葛。”
就当陈老太以为云药会顺势答应下来时,没想到她忽然嗤笑一声,“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本来你不说话直接走人我还会放你一马,现在我倒是要跟你好好算一账。”
云药上前将卢奶奶扶起来,“我的家人受了伤,你说说该如何赔偿?”
卢奶奶闻言心中一动,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没有想到云药竟然把她当做了家人,很是感动。
陈老太则紧紧抿着唇,瞪着云药。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茬。
陈老太心虚嘴硬道:“不管怎么样,她那个是自找的,谁让她说我闺女……”
“难道不是你先骂我的吗,怎么按照你这说法,我应当也让你脑门磕个包出来才算公平是吧?”
云药直接打断了她。
陈老太很是不服气,但现在没法子,别别扭扭拿出五两银子,扔给云药,“拿去,赔你便是。”
云药冷哼,“还要道歉,不然咱们今天不可能善了。”
但陈老太哪里肯干,怒从心起,正要骂云药不知好歹纠缠与她时。
哪知云药一眼就看出来她要干什么。
她直接勾了勾唇,看着陈老太,一字一顿道:“我身后不仅有赵家,还有云和酒楼,我徒弟是你未来女婿。”
“你惹了我,最后不过是自讨苦吃。”
“我劝你还是掂量掂量,要不要道歉,轻易把这件事揭过。”
陈老太心里大惊,其他陈家人听到云和酒楼,变了脸色。
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身后有这么多复杂的背景。
陈老太只能强忍怒气,朝着卢奶奶低头认错。
她躬身道:“还请老人家原谅。”
卢奶奶冷哼一声,直接绕开了,“我可受不起。”
陈老太捏着拳头,隐忍着继续道:“实在对不住,此番是我做错了事。”
她垂下眸子时,眼含恨意,告诉自己现在这只是暂时的,日后她自然能找到机会报复回来。
云药嗤笑,“好,这件事暂时就先这样吧。”
陈家人看她终于松口,心里便松了松。
赶紧灰溜溜离开了渔船。
云大庄和铁柱等人看他们终于走了,才走到云药身边,询问:“还好吧?”
云药摇了摇头,“卢奶奶受伤了,我们先坐牛车到县城里给她老人家诊治。”
说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回到了县城,去云和酒楼的便去那边,云药和云大庄让大夫给卢奶奶仔细诊治一番后,发现没什么大问题,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送卢奶奶回了家里回来县城后,天已经黑了。
云药看到原本不见了的小雨也在家,急忙走了上去,“你这丫头,今儿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铁柱找了你好半天。”
小雨愣愣地看着云药,傻傻地笑了笑,“姐姐,我那会儿就是有点冲动,想找徐海浪那个家伙算账,凭什么他的未过门的媳妇儿要来找你的麻烦,这实在是没道理,你别生气。”
云药没好气道:“那你干什么了?把人赶走了?”
小雨有些心虚不敢抬头看云药,“也没有,他应当是回家了。”
她不敢说徐海浪回家去退亲了。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要辩解的时候,徐海浪忽然来了。
云药看着这家伙一进门,就大口大口喘着气,然后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对着茶壶嘴咕噜咕噜喝了大半壶茶。
歇了一口气,才高兴地看向云药和小雨,“师傅,今儿发生了一件大好事!”
云药现在实在是笑不出来,尤其今天找她麻烦的人还是徐海浪这货的未过门媳妇,现在看他也是各种不顺眼。
然而徐海浪是不会看脸色的,不管云药的面上多么阴沉。
他还在那里乐呵呵道:“我爹今日亲自带着我上门,将陈家的婚事退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娶陈翠花那个母老虎了,真是可喜可贺。”
徐海浪说完便去看云药和小雨,发现她们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他瞬间头皮发麻地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试探问道:“师傅,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云药拧着眉问:“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怎么去退婚了?”
该不会是因为她吧?
那岂不是大罪过了。
云药可不想做毁人姻缘的人,虽然她确实不怎么喜欢陈翠花那个蛮横的女人。
还有陈老太一家。
徐海浪眨了眨眼,“师傅难道你不为我高兴吗?”
“你看看你的宝贝徒弟我,是不是家财万贯,英俊潇洒,年轻结实有力。”
云药嘴角抽搐,勉强道:“笼统来说,是这么回事。”
她实在不想打击自己徒弟的自信心。
徐海浪闻言当即扬了扬下巴,“那不就得了,陈翠花他们家一家奇葩,就不说她爹娘了。”
“就单单是陈翠花那个女人,她不知道有多荒谬,我这样宽容的人都无法忍受了,她一天天说这说那,还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
“说我没本事,只有靠她徐家的财富才会源源不断,钱生钱,她能管住我继承我爹的衣钵。”
“还说我不行,便让她聪明的侄子来继承,我就问她,那我儿子呢。”
徐海浪说到这里呸了一声,“这个疯婆子,简直一言难尽,我都没和她成亲呢,她就想着抛夫弃子,说我儿子大概也是废物,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