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云药是老熟人,专门挑拣了两个又大又热乎乎的给她。
“谢谢老板。”云药掏了铜板,笑着接过。
她几口下去,一个肉包子就没了。
菜也买得差不多了,云药打算早些回去。
路过包子铺面前的巷子口时,她又看到了之前卖柴火的小雨。
小雨面前放了一堆柴火,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想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莫非是她奶奶怎么了吗?
云药想到这里,随即皱了皱眉走上前。
询问道:“小雨,你奶奶还好吗?”
小雨见来人是云药,眼眶顿时一红。
她猛地摇摇头,“姐姐上回给了我钱,我便带着奶奶去看了郎中,现在吃着药,人精神多了。”
“那可是你不舒服?脸色怎的如此苍白?”云药继续追问。
小雨终究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遇到了难事,见有人问起,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抹了把眼泪,哽咽道:“现在码头来了许多年轻的壮汉,管事的嫌弃我力气不如他们,便把我辞退了,如今只有一份活计了,我怕奶奶之后吃药钱不够。”
云药心疼地拿出手帕给小雨擦了擦眼泪,“别哭别哭,桥到船头自然直,定然有办法的。”
她看到小玉面前的一堆柴,便道:“你将这些柴搬到我家里去,正好我缺柴烧。”
说着她又掏了半贯钱给小雨,让她收下。
小雨却连连摇头,“姐姐你忘了,上回你已经给了钱,我不能收你的,我直接将柴给你带过去就行。”
云药:“不行,这次算这次的,上次的已经够了,你后面又送了两回柴,算抵了。”
小雨很聪明,一下就猜到云药是想帮自己。
她抿了抿唇,眼睛直直地看着云药,语气坚定,“姐姐,我不能让你吃亏。”
“我猜你现在的柴火肯定还没有用完,我不能卖给你,就算要卖,上回也给了钱的,不用再给。”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呢。”
云药叹了一口气,只能将银子收回。
但像小雨这样,明明自己已经这样困难了,仍然坚守生意之本。
半点都不贪图她给的机会,趁势要了她的钱。
云药便有些佩服小雨,觉得她的人品比起许多生意人都要好。
心里想着定要帮她一把。
她便开口告诉小雨,“我那里正好有个活计,主要是处理鲜鱼,不复杂,就是去鳞清理鲜鱼的五脏六,然后把鱼切片。”
“而且这活一直需要帮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给你一天三十文。”
小雨满脸惊喜地看着云药,连忙点头,“都使得!我打小就帮奶奶干活,处理鲜鱼我也能学。”
云药笑了笑,“那好,明日你便来我家里。”
小雨一脸兴奋,笑开了花,“谢谢姐姐,我这就拿几捆柴到你家去。”
云药急忙阻止,“等等,我家不缺柴。”
她温柔地笑了起来,没办法,赵墨山回来了,家里自然不缺柴火烧了。
而且她刚才确实是撒谎骗小姑娘的。
小雨一眼看穿她的模样,嘿嘿一笑,“我就知道是姐姐心善,才同我说柴没烧完。”
……
云药从早市买完菜,回了自家院子,就直奔厨房。
她打算先把排骨萝卜汤炖了。
拿出新鲜买的排骨,洗干净冷水放锅里,倒了些冷酒,放入葱姜,开始焯水。
咕嘟咕嘟水开之后,水面上全是紫红色的浮沫。
云药仔细地将这些浮沫,用勺子贴着水面,捞出去。
然后用烧好的温开水,洗干净,放在竹编的筲箕里面沥干水。
再把白萝卜洗干净切块。
随后在小泥炉上,架上一口砂锅。
起火烧油,放入姜片爆香,再把排骨放进去,炒到焦黄之后,倒开水慢慢煮。
等煮得差不多了,她才把萝卜放进去,慢慢地煲。
最后快要好的时候,放了些枸杞、盐,再撒了把葱花。
她还炒了个清炒白菜,还有炸鱼片,剁椒鱼头。
赵墨山从镖局回来的时候,便问道了满院子的菜香味。
他径直去了厨房,看到灶台上的三道菜,眼底满是笑意,“怎的做这么多菜?”
“你许久没有回来了,不想尝尝我的手艺?”
云药没有直接说,她心疼赵墨山瘦了,跑镖不是个容易的活儿。
辛苦一趟,她自然想对他好些。
赵墨山却掏出了一大包银子,交给云药,“这是这次跑镖的银子,你收下。”
云药有些错愕地接过,这也太多了。
她试探地问道,“这多少银子啊?”
“这次运的是贵东西,有三百两。”赵墨山说的漫不经心,似乎并不把这些钱放在心上。
而是帮着云药把菜都端出去。
他还从屋里拿了一瓶酒出来。
云药仍然有些震惊,没想到一趟镖能赚这么多,她还以为最多就几十两呢。
看来赵墨山这活计找的确实好,至少比那巡海的要好多了。
随后两人坐在院子里,上桌吃饭,赵墨山许久没有尝到云药的手艺了。
一碗排骨汤,几口下肚,清甜可口,排骨也没有任何腥臊味。
还有剁椒鱼头也是十分嫩滑,桌上一大半东西,都是他吃完的。
云药看着赵墨山额角都吃出了汗,拿帕子给他擦了擦。
“慢慢吃,不用吃那么快。”
赵墨山神色温柔地看着云药,心头微微一动,擦过汗后。
他给云药倒了一杯酒,两人慢慢小酌了起来。
看着云药喝酒后小脸通红,他顿时笑了笑,“以后你也少喝些酒,你容易上脸。”
云药杏眼眨了眨,抱住赵墨山,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嘴里嘟囔着,“我还有事没做。”
赵墨山双手握住她的细腰,往身前一带,低声询问,“什么事?”
云药晕晕乎乎,指了指赵墨山,“记得叫我,我要出海捞鱼……嗝……”
说完她头一歪埋在他的颈间,晕了过去。
赵墨山眸子暗了暗,微微叹了口气。
他原本想做些别的事情,但现在人都醉晕了过去,方才的盘算自然不能继续了。
赵墨山抱着云药起身往屋里去,将她放在床上,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