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堂发生的这一切,都被曾夫子看在眼里。
他晚些时候,便去云药家里找她,说了这事儿。
“夫子,你是说王奎带着其他孩子,针对我们家小玉?”
云药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她动作僵硬地给曾夫子倒了茶。
表情不太好地问道:“请问夫子,我们家小玉还好吧?”
曾夫子淡淡一笑,“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多关心一下赵祁玉这孩子,他聪敏善良,被针对了,但仍然记得我平时教他的道理,可见是个好孩子。”
“只是他被王奎针对,我私下已经找王奎说过他了,你是赵祁玉的娘,多多开解他,不要在意他人的错误的看法。”
曾夫子是个惜才的人,他专门跑这一趟,也是不希望赵祁玉因为这些事情,变得低落,影响了念书的心情。
但是他是夫子,在学堂里精力有限,还是需要孩子的父母多多关心。
云药明白曾夫子的用意,她连忙感谢了一番。
然后送了些鱼片给曾夫子。
两人推拒了一番,云药十分热情,不给曾夫子拒绝的余地,最后他还是带着鱼片回去了。
而云药等曾夫子走后,脸色一沉,眸色晦暗不明。
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真是没想过这般不要脸的一家人,从上到下根都坏了,没一个好的。”
晚上回去,云药没有专门问赵祁玉。
赵祁玉被自己同窗安慰了一下午,加上有夫子教训了一番王奎,他也没有把这件事多放在心上。
便没有和云药讲起白天的事情。
第二天,等赵祁玉去上学之后。
云药便悄悄地跟在他身后,两人在学堂门口,王奎就和从村里赶牛车来的同窗,对着赵祁玉吐了一口口水。
“告状精,竟然同夫子说我们坏话,恶心!”
好在赵祁玉躲闪及时,才没有被口水沾到。
“是你们做错事在先,夫子最是明事理的人,不然他根本不会教训你们。”
赵祁玉根本不想搭理他,转身便走了。
看得云药气都不顺了。
她没想到王奎小小年纪,行事这么歹毒。
云药倒是想现在就走过去,将他好好收拾。
最好乱棍打他一番。
但是想到曾夫子本来已经私下找过王奎,他却不知悔改。
说明这招对他根本没有用,得想一个更为彻底的法子。
想到这里,云药的呼吸沉了沉。
她转身便去了云和酒楼。
袁掌柜看到云药来,愣了愣,“老曾刚送了鱼片过来吗?你咋还亲自过来了,是有什么事?”
云药神色凝重地看着袁掌柜,行了一礼,“袁掌柜,还请借我一些能打架,身形高壮的男子,我想办一件事。”
袁掌柜看着云药眼皮直跳,“你这是要干嘛?”
他不放心地问道:“你该不会要去杀人越货吧?我不是刚结算了一笔银子给你吗?”
云药冷笑,“自然不是,我家小玉被人欺负了,我要亲自去找那家子人算账!”
袁掌柜闻言,眸色倏地一冷。
二话不说就点了头,“我这就给你安排,多给你带些人,老子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欺负孩子的人,实在太不要脸了。”
袁掌柜的反应实在是出乎云药意料。
她试探问道:“你瞧着怎么比我还愤怒。”
“我那大儿子,当初也是被人欺负,后来腿都断了,我一直在酒楼,每每想到这件事,我便后悔不已,要是我能早一些发现他被人欺负的事情,兴许就不会断腿了。”
袁掌柜忽然眼眶红了红。
他平时都笑呵呵的,一副精明人算计的模样。
云药没想到袁掌柜也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叹息了一声,“多谢袁掌柜的了,我也是刚发现我们小玉被人欺负,所以想要及时制止。”
“就该这么做,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
袁掌柜转身出了酒楼,不一会儿就从隔壁带了七八个高壮的男人,每一个看起来都凶神恶煞,十分镇得住场子。
云药心头一喜,“袁掌柜办事,果然厉害。”
她立马带着这些壮汉,直接去了银杏村隔壁,王奎家里。
“你们怎么来了,还带这么多人究竟、究竟想干什么?”
王奎爹娘看到云药气势汹汹而来,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了。
尤其是王奎娘,吓得不轻的模样。
“我们可都是好人家,你们闯到我家,我可是要告诉村长的。”
云药勾唇冷笑,掀起眼皮看向夫妻二人。
“子不教父之过,你们的好儿子王奎,在学堂里欺负我儿子,被夫子逮住,亲自教训了,他还不知悔改,继续欺负我儿子。”
“这难道就是读了圣贤书的孩子?真是给孔孟圣人丢脸,他这么些年是白读书了吧。”
村里人不少因为云药一行人,声势颇大的样子,都跑来看热闹。
结果听到了王奎这副德行,都纷纷嘀咕了起来。
“王家不是总说他们的儿子,在县城里多么多么了不得,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书读了跟个混混一样欺负别的孩子,这长大了还得了。”
“快别说了,王家一家人最为注重名声,他们要是听你这么说,指不定又要追着你骂了。”有人不屑冷笑,“谁怕谁啊,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要不是平时总说他们的儿子王奎会当状元,我会理他们?”王奎爹娘听到这些闲言碎语,脸色铁青。
两夫妻恶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云药。
大声指责,“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竟然跑到我们村里来坏我儿子的名声!”
“你儿子做得,你认不得了?”
云药的眼神看向她身后的几个高壮男子。
“给他们搬一把椅子,我们来好好唠唠你们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说吧,那些看起来长相凶狠的男子,跟在自己家一样有限,转身去搬了一把椅子,给云药。
让王奎夫妻站着。
云药也没有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她一口气说话不带停的,将王奎不要脸来到她家,逼着要住进她家的事情便告诉了乡亲们。
大家听得瞪大了眼睛,“天啊,这还是读书人吗,怎么这么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