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婶叹气,“医院好多记者,阿锋不想待在医院,就提前出院了。”

    顾灵希看着阿锋,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是充满青春,可他看起来很累,她关切地道,“脸瘦了好多,柄婶,你给阿锋炖党参乌鸡汤,让他补补身体。”

    柄婶点点头,“会的。我回去就给他炖。”

    阿飞问他们,“阿元老豆回来了吗?”

    “不知道。”柄叔一直在医院照顾儿子,真没注意到这些。

    闲聊几句,柄叔柄婶还要带儿子回家休息,就出了兴旺冰室,街坊们也都三三两两散了。

    到了晚上,顾灵希回到住处,沈兴博已经在家。

    从他口中,顾灵希知晓阿元老豆高德友已经回来了。

    沈兴博还告诉她,“不是热心群众举报,是他自己看到报纸跟我们警方联系的。”

    顾灵希很诧异,“他找警方自首?”

    “不是。”沈兴博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高德友有个同乡是个老板,听说资产很多,想带他一块投资,他听了很心动,就拉着卢海(绑架犯)一起投资。

    没想到他无意间听一位叔伯聊起,这个同乡早在几年前就将家业败了,现在是个赌鬼,老婆都跟他离婚了。

    高德友得知这一消息,哪还不明白自己这是碰到骗子了,他马不停蹄去找这个同乡,担心对方把投资款给赌输了。可是对方也在躲他。

    高德友就到地下赌坊一家家地找。卢海还以为他拿钱逃跑了,跑到高德友的家,想把人堵个正着。

    他以为高德友是骗子,肯定会带父母和儿子跑路。可是高德友也是受害者。

    顾灵希听完前因后果,一阵唏嘘,这叫什么事儿!

    高德友该恨吗?他只不过是上当受骗而已?!

    卢海该恨吗?他一开始好像只是想要回自己的钱。但现在却成杀人凶手了!

    顾灵希觉得阿锋才是最无辜的,“那个赌鬼同乡找到了吗?”

    “找到了。钱已经输光大半,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沈兴博把这个案子查得水落石出。

    输掉的钱肯定追不回来了。剩下的钱还能按照他们的投资比例分一分。

    得知真相后,卢海在审讯室拍着桌子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高德友得知母亲被卢海饿死,在审讯室直接哭晕过去,他到医院探望父亲和儿子,跪在父亲床前一个劲儿地磕头,后悔当初不该投资,害了母亲。

    当时许多警察都同情他的遭遇。明明是受害者,可死了母亲的人也是他。

    顾灵希眼里带了几分怜悯和同情,“这叫什么事儿!他母亲这是白白死了呀。”

    那赌鬼害了一条人命!当真罪有应得!

    沈兴博叹了口气,“卢海一开始值得同情,但他怕被骗就绑架无辜的人。还间接害死人,他做得肯定不对。他要坐牢也是应该的。”

    顾灵希满脸唏嘘,“他跟高德友不愧能成为朋友。做事这么毛躁,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她真是服了。又不是哑巴,提前告诉一声,能憋死他吗?就都不说,全按自己的思路办事。白白害死一个人。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沉稳,有的人心思细腻,有的人鲁莽,每个人性格都不一样。”沈兴博当警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这种都不算最差的。他还见过为了抢吃的,把店主给杀了!

    顾灵希以前觉得自己性格有问题,可现在发现自己这性格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她没害过人啊。她看着沈兴博,“你累了好几天,也该好好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