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
我坐进警车里,还跟常勇并排坐在了后方。
所有警车匀速驶离,又在几个路上分散开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常勇一直没说话,我心中很忐忑,却不敢多问。
最终,警车停在安和小区的门前,常勇这才招呼我下车,又让司机将车开回局里去。
我们走进小区,常勇这才问道:“周岩,谷卫南为什么要来带走你?”
“我真不知道!”
我使劲摇头,又强调一句,“今天我才认识他,之前连名字都没听过。”
“无论何时,都不能这种人混在一起。”常勇正色提醒,语气不容置喙。
“当然不会!”我连忙保证。
“你拒绝谷卫南,是因为之前对他不了解吗?”常勇又问。
“就算之前不了解,看到别人对他的态度,也了解差不多了。”我苦笑,又挺直了胸脯:“答应他,就是给恶人做帮凶!我宁愿在KTV当一名服务员!”
常勇扫了眼我KTV服务生的装扮,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次去临州,你把思思照顾得非常好,你阿姨一直想请你来家中吃饭,我就把你给捎来了。”
阿姨?
哪个阿姨?
我一时有些懵,好半晌才想明白,说的是孟婉莹。
之前,我一直称呼她姐姐的。
常思思跟我年龄相仿,关系又那么熟,是该换个称呼了。
“阿姨太气了。要说外出旅游,思思比我更有经验,路上都听她的。”
我夸赞着常思思,常勇的脸上笑意更浓,又说:“听我爱人说,思思的成绩大有进步,要谢谢你。”
“我一定要让思思考上好大学。”我使劲拍了下胸脯。
“非常期盼!”
常勇点头,又问我,“周岩,给思思辅导功课,还有什么困难吗?”
我犹豫下,还是说了。
魅丽酒吧的翟猛找了一群小混混,让他们跟踪我,拦路打我,说是打我一巴掌,就有五十块的赏金。
因此,我只能出门打车,平时都不敢骑自行车了。
常勇听后,脸色立刻阴了下来,骂道:“真是一群臭流氓,简直丢了东安县的脸。”
“常局长,您放心,我会克服困难,给思思补习到底。”我坚定道。
“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公安部门如果去找翟猛,他一定不承认,或者说是开玩笑的。如果你只是被小混混们打几下,可能连拘留的条件都构不成。”
“我明白,躲着点就是了。”
“躲不是长久之计。你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常勇给了我一颗定心丸,我们并肩上楼,先后进入家门。
常思思正在厅里,跟弟弟下五子棋,从航航皱着的小脸看,他已经输了。
看到我的打扮,常思思立刻笑了起来。
“哈哈,周岩,怎么这身傻乎乎的装扮就来了?不过,也好!既然穿成了服务生,就去厨房帮我妈端菜吧!”
“好的。”
我朝着厨房走去,孟婉莹正系着围裙在炒菜。
我犹豫着喊了声阿姨,她也没纠正,笑呵呵地让我去餐桌旁等着,别听思思胡闹。
我还是主动端了两个菜,才来到餐桌旁坐下。
常勇换上了便装,手里却拿着一份资料,仔细看着,不时露出皱眉思索的表情。
常思思则过来询问,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我随口敷衍她,KTV的活很杂,经常要忙到半夜。
很快,晚宴就开始了。
一桌子的家常菜,我却觉得比酒店大厨的手艺更加美味,也格外放松。
常勇没了局长的架子,笑着给儿子夹菜。
孟婉莹则给我夹菜,却总被常思思从我碗里抢走,好像经历这个过程才更好吃。
我喜欢这种家庭氛围,其乐融融,充满烟火气息。
自从父母离婚后,我就再也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想起这些,眼睛就不免一阵酸涩,却还是保持着笑容。
晚餐结束时,已经晚上九点了。
常思思送给我一个很普通的小背包,蚊哼般叮嘱:“里面有相机,记得把照片洗出来,别让我爸妈知道。”
随后,她就把我推出了家门。
我来到小区门前,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正是我来时坐的那一辆,开车的司机也还是那名警员。
是常勇安排的,担心我在路上被小混混骚扰。
警员微笑招呼我上车,一路将我送到夜美KTV,这才继续驶入灯火阑珊的长街里。
我走进KTV,又听到了熟悉的歌声。
付晓雅迎面走来,打了声招呼。
“臭小子,回来啦?”
“姐,我被警车带走了,你都一点不担心吗?”我皱眉。
“担心个大头,那是思思的爸爸,没准儿是请你吃饭去了。”付晓雅翻了个白眼。
“哈哈,猜对了,就是去家里吃饭。”
我放松地笑了起来。
付晓雅也跟着笑,搓着下巴打如意算盘:“你要是能跟思思成了,我才是真的放心。”付
“继续做梦吧。”
我说完就跑,避开了付晓雅的巴掌,来到了韩风的办公室。
付晓雅不担心,但韩风一定很不安。
“兄弟,什么个情况?”韩风急忙打听。
我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笑道:“没事儿,去常局长家里吃了个饭,聊了些家常。”
“这样就好!”
韩风抚着胸口,然后就笑了起来。
“虽然被常局长训了一顿,但我的心却特别敞亮。”
“风哥心胸大。”我恭维一句。
“谷爷那个老东西,帮着楚海龙说话,不想让我们搞会员制,逼我们破产。但是老天眷顾,常局长突然来了,会员制就能继续搞下去。
即使谷爷再问起来,我就可以把这事儿推在常局长身上,他也没辙。”
韩风这么说,倒是像个精明的商人,凡事都能想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常局长这人很正直,当场给了老东西一个下马威,跑得很狼狈。”
我幸灾乐祸的嘲笑。
“常局长是否正直,不好评价。”
韩风却摆摆手,“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一定有解不开的疙瘩,彼此都满怀恨意,老东西再不敢随便来东安了。”
回头想想,我觉得韩风说得没错。
常勇挥出的那一刀,就是带着极度的恼恨,恨不得将谷爷给杀了。
两人究竟有什么过节,怕只有他们本人才知道。
“风哥,我不明白,老东西为什么要带走我?”
这是我心头的疑问,一路上也没想明白。
我没钱没势,江湖上的小透明,怎么就入了谷爷的法眼?
要不是用林方阳做挡箭牌,还不知道事态会发展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