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觉得刘芳菲很可怜。
我的所有不幸,在她的遭遇面前,也变得无足轻重。
刘子文开着珠宝店,完全有能力承担女儿的医药费,他却对此无动于衷。
还不如畜生!
我也终于懂了,刘芳菲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努力抗争。
她先是讹诈父亲,又策划抢劫了父亲。
她就是想搞到钱,能够买得起药。
只是为了活下去。
我甚至开始后悔,上次不该从刘芳菲手里,分得那四千块救命钱。
“芳菲,我很想帮你,可是我……”
我无奈地摊摊手,目前我也很穷,挣扎在温饱线上。
虽然KTV有钱,但那笔贷款无论如何也不能挪走,股东们更不会答应。
“周岩,我只是和你倾诉而已!”
刘芳菲笑容灿烂,像是个完全健康的女孩子。
“放心吧,我会努力活下去,生命不息,奋斗不止。走,咱们赚钱去,又能有五百入账了!”
“我不分钱了,一千你都拿着。”
“不行!”
刘芳菲坚定地摇头,“你能陪着我,已经令我很开心了,再有发财的机会,我再喊着你,最佳搭档。”
发财的机会。
我听到这五个字,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问道:“芳菲,要不,你帮我卖指甲刀吧!”
“什么意思?”刘芳菲一时没听懂。
“我刚才骗你的,那个指甲刀不是朋友送的,是我爸公司早先进的一批货,有一万套呢!”我坦白道。
“你跟着你爸做买卖?”
“他瘫痪了,连家门都出不了,已经把公司转给了我,这批货就是我的。”
哦?
刘芳菲眼神充满戏谑,咯咯笑着调侃:“你是周老板?”
嘿嘿,我惭愧一笑,挠着后脑勺道:“其实,公司很小,就一间办公室,也只有这一批货。”
“指甲刀的进价多少?你打算卖多少钱一个?”
刘芳菲有了兴趣,又补充道:“当然,你可以不说进价。”
“进价五毛钱,哪怕能卖十块钱也行,到时候你拿一半,就能解决一年的药费。”我并不隐瞒。
刘芳菲愣住了,眼中突然有了泪光,很快就汇集成泪珠滑落下来。
“你可太坏了,送我五毛钱的礼物。”
刘芳菲流着泪,娇嗔地捶了我两拳。
“对不起,我也是别无长物。”我尴尬道。
“谢谢你!”
刘芳菲转脸笑了起来,擦了把眼泪。
“本姑娘答应了,为了活下去,帮你卖货。这样东西,很多女孩子都会喜欢,十块钱太少了,至少二十起。对了,咱们可以开一个网店。”
“好啊!”
我开心答应,又问:“是不是还要买一台电脑?”
好一点的电脑,要上万块钱,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投入。
我囊中羞涩,只能跟KTV去借。
“先不用买,我舅家那一台电脑闲置着,他也不会用,我可以赖皮拿走。虽然配置不高,开网店足够了。”刘芳菲大包大揽。
“不会影响你照相吧?”
“当然不会,捎带的事儿。”
这时,刘芳菲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通后,正是户打来的,她说了句很快就到,连忙坐上自行车,催促我快点前行。
刘芳菲指路,我们很快来到一处豪华别墅区。
在这里生活的人,非富即贵。
我跟韩风来过这里,那是个晚上,在最豪华的别墅里,见到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龙哥楚海龙。
我希望不会偶遇楚海龙。
在别墅区门前,刘芳菲给户打了电话,门卫这才放行。
来到一栋二层别墅前,刘芳菲按响了门铃。
一名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开了门,长得很帅,自带忧郁气质,眼神平静地看着我们。
“李先生好!”
刘芳菲很有礼貌,又介绍身边的我。
“这是我的男朋友,过来帮忙的。”
我,刘芳菲的男朋友?
她应该想不出更好的身份来介绍,我没有反驳,那就先假装她的男友吧!
“进来吧!”
李先生点点头,我们跟着他走了进去。
别墅装修很豪华,铺着波斯地毯,红木家具,头顶是水晶吊灯。
我们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下来,都有些拘谨。
李先生拿来两罐可乐,同时递上了两份拍照合同,强调让我也必须在上面签字。
我大致看了下,内容并不多。
大意是:拍照过程保密,拍照内容保密,洗出来的照片,不可私自留存,如果泄露出去,赔偿二十万。
“芳菲,赔偿金太高了吧!”
我不免担忧,就怕是个陷阱。
“怕什么,按照合同来,我们又不会泄露出去。”
刘芳菲不以为意,提笔就在上面签上了名字。
我觉得刘芳菲说得对,只要不泄露,那就是履行了合同,谈不到赔偿问题。
于是,我也在上面签上了名字。
李先生也在上面签名,他叫李奇。
一式两份,我们各自保留一份。
“小刘,那就开始吧,一定要拍的艺术些,要有局部的特写。如果效果非常满意,除了合同上约定的价格,我还可以另外打赏。”李奇大方表示。
“李先生放心,拍照我是专业的,包您满意。”
刘芳菲格外仔细,这才取出了专业的单反相机。
“来楼上吧!”李奇招呼道。
我们跟着他,来到了二楼,进入了一个房间里。
一名三十出头的女人,正在焦急等待着,她穿着白色套裙,黑色丝袜,身材丰腴,皮肤白皙,人长得很漂亮,妆容也格外精致。
“怎么还有个男孩子?”
女人看到了我,带着些不满的情绪。
“怕什么,你不是一直说,就想有人旁观嘛!”
李奇的笑容,在我看来有些诡异。
“怪难为情的。”
“留住这些美好,也不枉人生走一遭。”
李奇这人很特别,说话总是慢条斯理,像是很有学问。
拍照开始。
先是窗边的单人照,再就是两人合影,不乏亲密相拥。
女人渐渐进入状态,摆出各种妩媚动情的姿态。
刘芳菲的相机咔咔响,偶尔还会蹲下来,表现得格外敬业。
而我帮不上任何忙,只是站在门口静静欣赏。
然而,
接下来一幕,却把我惊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刘芳菲也始料未及,俏脸涨红如血,拿着相机的手都不由颤抖起来。
两人竟然都脱了,一件衣服都没有。
“李先生,你,你没说拍这种照片啊!”
刘芳菲窘迫地将头扭向一旁。
“合同上写了,是艺术照,这当然是艺术。”
李奇强调合同,又不满道:“你们也不想想,只是拍普通照片,我怎么会出两千块钱,还要签订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