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和喜公公前脚去上朝,你们这帮人后脚就作妖!
咱家问你,你身后的人是谁?”
“白公公,小的真没有什么幕后之人啊。小的只知,宫门落钥后,任何人不得进出。
且皇爷也没给咱们这些人下圣旨啊,小的不让那么多的车进宫门,哪里有错?
白公公,您可能不知道,那些车辆到底有多少。小的在城门上看,那是一眼望不到边。
后来小的又问那三千营的小校,他说,足足有二千辆。天爷,那不是二百辆,是二千辆马车啊。
那么多的车,咱们皇宫哪里装得下。您就是给小的再大的胆子,小的也不敢在把大半个皇宫祸祸了啊。
白公公,您要罚便罚,反正小人问心无愧!”
“混帐!你个小王八蛋还敢顶嘴!”
砰!
又是一只臭靴子被扔了出去。
轿外的小校这一次依然没敢躲,任由那只臭哄哄的玩意儿砸在头上。
他低下头,不言不语,只有一双眼睛精光连闪。
白公公又是一连串的咒骂。
“狗娘养的,黑心肝,生蛆的下贱种子#¥%……”
他足足骂了一刻钟,骂得那轿前小校一张脸,时红时白时黑,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
但即便如此羞辱,对方竟还能忍住。
直到,先前那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报。
“报,公公。听守北城门的禁军说,那支车队跑去北边的京营了。”
“什么?咱家也没晚出来多久,你真没看错,他们就跑出京城,去了京营?
不是,那么多的银子,赶车的小校就敢把银车拉出京城?谁给他的权力,谁给他的胆子!
他们就不怕出事吗?那可是四千万两银子啊!”
探子迟疑道:“这个,小的不知。
小的仅从那城头上的禁军口中得知,那些人确实是从城门跑了。
公公,小的觉得那些人不可能说谎,那么多的车,还有留下的车辙印都显示,他们确确实实是从北城门离开了。
不过公公您放心好了,听守城禁军说,三千营走的时候,有禁军跟着,咱们京营足有二十万人呢。有这么多的人保护,公公您对三千营的安全,大可放心。”
白公公面色晦暗,满脸暴躁。
“咱家是担心他们的安全吗?咱家是担心那笔银子!你也说了,京营二十万人呢。
全TMD是大字不识二个的丘八,这群人个个见财眼开,要是这帮混帐,直接把银子分了,你叫咱家怎么办?
快快!马上赶路,咱家现在就要去京营!越快越好!快赶车,车夫呢?加速,加速!
不用顾忌咱家,咱家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京营!”
白公公下完令,又想起不给开门的那个守宫门的小校。
这厮破口大骂:“混蛋张唯休,咱家跟你说,要是银子少了一分,咱家跟整个内务府,都跟你没完!
少多少,都由你禁军吐出来!
还有你上头那个牧战,也别想推诿责任!他就是跟着陛下上朝了,也一样得担责!也一样得给咱家去找银子!”
张唯休在轿子旁满脸无奈:“白公公,标下还是那句话,二千辆马车进皇宫,您就是把标下砍了,标下也不敢开宫门!
公公您想杀便杀,反正末将一直安着规矩办差。”
“你,你!”
白公公被这厮又气个倒仰。
“好小子,你这是将咱家的军啊!你等着的,等陛下下朝,一定跟你算总帐!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你!
咱家警告你,要是这些银子出了变故,你小子就等着下地狱吧!”
敢拦银车入皇宫,你耽误陛下大事了!
你给咱家等着!这事没完!哎哟!”
马车疾驰,刚好前方一块砖头破了洞,把白公公颠个四仰八叉。
他扒着窗着的手一抖,竟撞到了车厢上,一阵锥心的痛感传来,白公公又是一声惨叫。
“车夫!你怎么赶车的!咱家回头一定要打你板子!三十大板,一记都不许少!”
车夫吓得手一抖,马车又是一阵颠簸,白公公在车里又是一记鬼哭神嚎。
车夫这次可真吓死了,他死死拽住马缰,顿时将疾驰的马车速度降了下来。
“公公,小的慢点就不颠簸了。您千万别打小的啊!小的一定给您好好赶车!”
白公公感受着马车的速度,整个人气极败坏地大叫:“混帐!咱家啥时候让你慢下来了吗?
快点赶车!再敢慢下来,咱家就不是打你板子的事了,你小子就给咱家滚去鬼门关,找牛头马面喝酒去!”
车夫顿时傻了,竟不知该快点还是该慢点。
就在这时,从另一条路口,钻出一支人马,飞一般的往京师北城门而去。
白公公看得一愣,还没等他吩咐下头的人去探问对方是谁时,又是一支队伍从西冲来,目标,依然是京城北城。
白公公脑子一转,就知不妙。
这么些人都往北边跑,能干什么?不就是想去抢银子吗?
霎时间,这内务府派出来的公公急了。
“马上赶车,去北门,去京营。要是你们这帮酒囊饭袋还敢耽误咱家的时间,咱家就弄死你们!
不,咱家要把你们误事的原因报到陛下那里,叫陛下抄了尔等全家!”
嗡!
在场所有人皆怵然地看向车里的白公公,此时白公公目眦欲裂,双眼通红,一副疯癫模样。
“看咱家做甚?马上赶车!赶车,咱家要去京营!”
白公公嘶喊得声嘶力竭。
他带出来的一众下属吓得勿忙打马加鞭,疯一般的往北门赶去。
然而,白公公还是慢了。
他出行是坐车,可是别人却是在骑马。
就见一支又一支的队伍疯一般的向北门疾驰,这些人马纷纷越过白公公的车队,把前方大道踏出滚滚黄烟,喂了这伙人一嘴的沙土。
被白公公抓来的禁军守门小校忍不住开口道:“公公,人家是骑马,您是坐车。要不您下车咱们骑着马去京营?不然咱们真的只能最后到了。
标下方才看到,最后过去的那支队伍里,有工部的员外郎。”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