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竖着眉头,还待说什么,就听身后的丽淑妃开口道:“皓月,别难为人了。派人跟陛下说一声,且看陛下要不要见本宫。
对了,本宫来时,还在路上遇上了七公主呢,她也在往这边赶,本宫只是比她先到一步罢了。
你们正好一起和陛下说了,且看陛下要不要放我等进去。”
听到丽淑妃的话,皓月差点给自家娘娘鼓掌。
很好,直接将七公主的名头拿来,陛下一听到宁阳公主,一定会放她们进去的。
皓月是这样的想的,那几个守门的侍卫果态度越发和善。
“那……还请娘娘在此稍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陛下。娘娘稍侯。”
就在丽淑妃在勤政殿外等侯的时候,里边,一群人正围着元康帝说话。
“……陛下啊!您不能厚此薄彼啊!咱们宗室近些年人口越来越多。
可这钱却越来越少。
这些年来,王叔我眼睁睁瞧着咱们王室成员越来越穷困潦倒。老臣这心里,不好受哇!”
怀远王苦着老脸在那儿装可怜。
他身边的威远王张嘴就抱怨现在宣室待遇不好。
“陛下,往前朝说,宗室王爷都是按人头算给钱,凭什么到了咱们大康朝,就变成按族普小宗给花销了?
若是给的银子够咱们这些人生活,臣也不说什么了。可问题是不够啊!您看,是不是给咱们宗室加点薪俸?”
南平王胖呼呼直冒油的脸上,马上跟着露出一个可怜样子。
“陛下啊,哎哟喂!可怜我这一脉的宗室子弟啊,那是真的没钱啊。
我只能瞧着咱们宗室里的小孩子发愁。
甚至,我这一脉里,一些个偏远的零星宗子竟有人开始溺婴了。
陛下,我们是王族啊,是您的宗族。您总不能瞧着咱们比普通百姓还不如吧。”
元康帝听了这话,直接被气笑了。
“哦,王叔是说,咱们宗室穷到连饭都吃不起了?那朕便要找户部尚书问一问了,那一个个领了朝廷禄米之人,是不是都是死人!”
南平王的脸色瞬间白了。
朝廷给的钱按玉册上的人头给的,分发下去,自然是饿不死人的。可架不住他从中过了一手,那点钱自然就不够分了。
但这也只是让下头小宗小户更加艰难一点罢了。
说到溺婴,可能是不可能的。
这南平王满跟胡话,糊弄到皇帝面前了,也不怪元康帝都被气笑了。
跟他同站一起的几位王爷也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
怀远王站他身后,气得狠踩他一脚,又狠狠瞪他一眼,示意他说些正常的,别瞎说一堆骗人鬼话。
南平王见众人皆瞪他,御案后的皇帝也是一脸怒容,只得讪讪退后,屋中场面霎时一静。
这时,又有一位郡王爷出头了。
“陛下,臣听闻,太子殿下人中龙凤,在江南之地,将那些不法之徒绳之以法,抄了许多钱财并送了回来。臣在此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大康后继有人呐。”
“不错不错!太子人中龙凤,更类陛下。不知陛下打算将太子抄家所得置于何处?
臣等听闻,那钱足有四千五百万两。
如此巨款,臣以为,陛下或代太子施恩于宗室,各地宗子必然会更加念想着陛下与太子。”
元康帝淡淡扫过这个十分会说话的乐康郡王。
“乐康郡王,你听谁说的,此事朕为何不知?”
元康帝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王爷都心里咯噔一下。
陛下不承认此事,换句话说,他们这些皇帝侄子,皇帝亲戚,皇帝叔伯就算说破了嘴,人家也没打算分一毛给他们!
可这怎么行!他们进宫就是为了要钱,要是皇帝连这件事都否了,他们有什么理由从中分润一笔啊。
早知道元康帝一毛不拔,他们又何必非在今晚拼着闯宫门,也要进皇城要钱呢。这不就是怕拿不到钱嘛!
“呜呜呜……”
一位宗室里的老王爷突然掩面大哭起来。
“陛下,还请您开开恩,给咱们宗室加些薪俸吧。这样咱们宗室每年也能少死上一些人丁。臣之一脉,人数众多,此时已有宗室沿街乞讨了。
臣也不求旁的,只求陛下吃香喝辣时,给老臣这一脉子嗣相点好处。
让他们能比普通百姓活得更好一些。陛下啊,求求您了,您就多开眼瞧咱们这些贫苦宗室一眼吧。”
“是啊,陛下!您这一次是可是发了一笔横财,咱们这些人也不敢多要,您就看着给咱们一脉几万两银子,叫咱们这些同族乐呵乐呵吧。”
“陛下啊,老臣半截身子都已入了土,咱也不想旁的了,只要陛下肯施恩于我这一脉的子嗣,陛下您叫咱们干什么都可以啊。”
“陛下,咱们也不敢多要,我唐王一系的小宗,您给多加五十万吧。我这一系上千人丁呢。”
“陛下,我赵王一系的人丁更多……”
“陛下……”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围在元康帝身前,个个都在张口要钱。
而且一张口,少的二十多万两,多的一张嘴就要一百万。
元康帝只在里心稍加盘算,便怒火直窜。
因为他发现,若是把这帮人叫的价钱统合起来,正好是四千五百万两的一半!
也就是说,这帮屁事没干的宗室,是真的要和他这个皇帝见面分一半!
元康帝越听越糟心,他不由瞪向一旁作壁上观的大皇子。
都怪这个小兔崽子,竟敢闯皇城将一群宗室放进宫,然后还由着这帮王八蛋欺压他的皇父!
“够了!都别说了!咱们先谈谈你们伙同大皇子闯宫门一案吧。”
元康帝寒声道。
霎那间,屋中静谧无声。
元康帝扯着嘴角再发出一声冷笑,一双满是怒火的双眼扫过这些人的脸,又重点往大皇子方向瞪视一下。
“怎么着,说到闯宫门,你们这帮人就没话可说了?
怀远王?你来给朕背一背咱们大康的律法!
正好朕也想知道,在咱们大康,擅闯宫门是个什么罪责!”
大皇子心中发冷,一时间也不知该站出来请罪,还是该缩在人群里,装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