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侯褚云带着一肚子的怨气盯着刘富安,他想看看这厮还能吐出什么东西保命。
“呜呜,呜!”
这厮一边抽噎,一边答道:“周廷允说的话太惊人了,又是太子抄了所有世家的家,得银几千万,又有一路想杀太子的人马,还想拿钱买路线图。
这事是真是假,谁也弄不清楚。
毕竟我们这些人在渔州府,竟一个官吏都没见到过,可见这处地方有大问题。
我家大人对本地问题并不关心,可我们又没办法在短时间里从渔州府得到消息。
便只能利用一下赤峰的身份,看看能不能从走他的关系,问一问具体情况。
结果,你们却说赤峰不能来了。
我,我这不是太吃惊,才说漏嘴了。侯爷,看在都是文相麾下的份上,您就放过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原来如此!”
宁安侯褚云喃喃道。
“那赤峰呢?刘杰,你怎么说?”
刘杰苦笑:“赤峰在咱们大帐里,人早都僵了。”
“什么?他死了?怎么死的?”
“末将检查过了,对方看起来是无疾而终。但是细观之下,赤峰整个人外观看起来正常,可是其人的体重却极轻。
看起来,倒似施展了什么透支气血的秘招,后期又没得到好好的医治,才在练功途中,走火入魔而亡。”
“原来如此。那人说了,是从李家内斗中跑出来的,可见人家是经过一场激战的。
我早先听闻,李家曾得魔道传承,又有赤峰现身说法,可见此事是真的。”
“侯爷,现在不是说李家的问题,而是刘大人的问题。”
闾群苦着脸道。
宁安侯褚云看向自己这个手下。
“闾群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闾群没闭嘴,他张着嘴叭叭道:“侯爷,渔州府那么大,却一个字都打听不到,可见这里早叫太子控制了。
太子身边一堆朝廷派来的锦麟卫,刘大人办的事,一定会被奏上去的。
偏偏刘子奇这人又派了长随到侯爷您的军营,咱们这帮人不会视为刘子奇的同伙吧。”
宁安侯褚云的脑袋嗡地一声,差点炸了。
“本侯可没和刘子奇密谋杀太子!你胡说八道!”
闾群理直气壮地道:“可是陛下不会这么想啊。要不,侯爷您将这件事告诉太子吧。起码出首刘子奇,对咱们还有些好处,指不定太子一开心,就给咱们些银子呢。”
说到这里,这厮美滋滋地道:“那周家子不是说,太子抄了几千万银子吗?
要不咱们帮着他们压运回京吧。
这里边只要稍稍动动手,咱们就吃喝不尽……”
砰!
一只酒壶狠狠砸在这厮的脑袋上,一下子将闾群砸懵了。
“来人,将闾群给我堵了嘴拖下去。”
所有人不解自家侯爷为何翻脸,但他们还是忠实执行了这道命令。
闾群这一次,是真的没说出一句话,就被带了下去。
这时,宁安侯褚云道:“本侯亲自去一趟刘大人府上,刘富安,你来带路!”
黑大汉陈梁柱大惊,“侯爷,您不能去!
咱只是打仗的,就只管打仗。
若太子在您眼皮子底出了问题,那找您没错。
余下的,干您何事?
刘大人作死,您就由他去吧。这事咱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宁安侯褚云迟疑了。
刘富安一见,顿时有种绝处逢生之感。
他大声道:“侯爷,您只当小的从来没出现过。小的马上就回去,马上就回去。就是回去之后,小的嘴也十分的严。不敢多说半个字!”
“这,也行。刘杰,将此人带走吧。”
宁安侯褚云点头同意了。
刘杰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但还是没好气地提起刘富安,往营外就走。
和宁安侯褚云同桌吃饭的这帮子亲卫,只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想到褚云和刘子奇同为四皇子做事,便也没吭声,默许了。
其实,正常情况下,应该马上灭口。
这个灭口,不是指的他们在场这帮亲信,而是刘富安一路走来,经过的所有岗哨和见过的所有兵丁。
将这帮人一网打尽,才能真正隐瞒下这件事。
奈何啥人带啥兵,在场莽汉没有一个能想到这一点。
要知道,这里的兵可不是什么正经部队,而是一个拼凑出来,只想捞钱的队伍。
指望这帮人能隐瞒秘密,那简直是开玩笑!
所以这个炸雷,就这么埋下了。
刘富安走后,宁安侯褚云大手一摆,大声道:“让一介小人扰了本侯吃酒,叫下头的火军,再重上一桌!咱们继续吃!”
“是,侯爷!”
一群莽汉子大笑着应了。
很快,新的酒菜又端了上来。
宁安侯褚云举杯:“来来来,兄弟们吃酒,虽然我挺爱喝北方的烈酒……”
“报!侯爷,李公公的干儿小山子带着美女和几大车的好酒过来拜访您了。”
啪嗒!
宁安侯褚云反手就将酒杯扔到桌上。
他气极败坏地叫道:“这还没完没了是吧!怎么才去了一个,就又来了一个?这都没什么破事吧。本侯就想安静吃个酒,怎么就这么难呢。”
那传令兵还在现场,他迟疑着问:“侯爷,那小人回了那小公公,就说您不想见他?”
砰!
桌上那装满酒的杯子终归没有浪费,狠狠砸在了对方的头上。
“蠢才!那是李公公的干儿子!李公公又是陛下的总管大太监,绝对的心腹,我怎么敢说不见!何况人家打着送礼的旗号,我还连面都不见人家一面,这是对李公公有意见啊,还是对李公公的主子有意见?”
褚云手下那传令兵顿时吓得伏地叩头。
“侯爷,是小人的错。小人这就过去请人。”
宁安侯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算了,起来吧。
陈梁柱,你去咱们军中帐上支二封银子,算是给这厮的跑腿费。”
“还要给钱啊!”
“这帮无卵的玩意儿,就爱财,不过二封是不是多了些?”
“是啊。那可是二百两银子啊!够我老胡挣个十年的了。”
宁安侯褚云听着这帮人说话,就觉得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