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我在外海可没多少力量,就算想派人追剿,总需要一些时间,比如说,几个月,半年什么的。
可这么长的时间,你我哪里等得起啊。
现在的情况就是,钱没了,粮也没了。
所以咱们拿什么填补亏空?
殿下,您要知道,宁安候褚云可没跟咱们穿一条裤子,他若知晓此事,必叫你我二人背个贪墨的黑锅。
那可是几百万的银钱,不管你我认不认帐,这钱是没了的。
你说陛下会怎么想,朝臣怎么想?”
梁乾沉默地看着唐安,抄了彭家的几百万两,再加上他叫黄广宴从黄家顺来的几十万,这些数额确实巨大。
若他父皇知晓从他手里丢了这么大一笔钱,而且丢失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前脚调兵走人,后脚就有一伙海盗来袭偷家,正常皇帝只会觉得这钱是他偷藏的。
他是太子,他还偷偷藏钱,这问题可就大了。
他父皇宠他时,可能认为孩子大了,会藏私房了。
可等父皇不宠他时,岂不是会认定他要造反?
要知道,他可是伙同唐安在江南抄世家啊,这里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是完全俱备造反条件的。
梁乾颓废地道:“真的没有旁的选择了?唐哥,我真想清理出一个干净江南给父皇。”
唐安冷笑:“殿下,您想多了。眼下,那几百万的银子才是大事。
华亭府那里,咱们前脚才将军队调走,后脚那伙海盗就带人来抢。
守城大将不是战死,而是叫人偷袭而死,死因又在短短时间里传得到处都是,连一介小民都能探听得到。
你说说,这不是欲盖弥彰吗?我们到底想要隐藏什么,才传出这种谣言?
殿下,我觉得咱们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尽快,将这笔钱填补上,以防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梁乾又气又恨:“是何人设下如此毒计,陷害本宫监守自盗?他日本宫若找到幕后指使,必杀他满门!”
唐安没理他的抱怨,接着道:“等我们补上了这个窟窿,华亭府的夺城之战,我们甚至可以当没发生。
为填补这个缺口,臣方才想了想,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让白峪口大战提前开战。
等那群世家死的死,伤的伤,咱们一口将他们吞了,再叫司徒剑南行抄家之事。
他那里稍微抬抬手,这点银钱就回来了。
等将这些财货补完了,你我才有时间去找那伙海盗算总帐。”
“海盗,海盗,孤从来没这么恨那些海盗。对了,唐安,你说,是不是咱们先头打了刘白虎,那厮气恨我等,才引来这伙人的?”
唐安摇了摇头:“刘白虎只有一条船逃了,他又不知我们倾巢而出,杀城中守将的时机又拿捏得如此准确……
殿下,臣怀疑咱们华亭府里有内鬼,这个内鬼跟攻进城的海盗有着直接关系。
刘白虎此人,寒门出身,他哪来那么多的关系网?
能在半日之内勾联城内,四散流言,还要去请一伙规模差不多的海盗。
臣倒怀疑此事与华亭府的彭家余孽有关。”
梁乾深吸一口气,沉思道:“唐安你说得对,是我想的差了。可华亭那里咱们真的一点人也派回去吗?真叫一伙海盗在那里耀武扬威,我,我……”
看着梁乾那张难看的脸,唐安劝道:“殿下。我们不能回去,咱们还要挑拨白峪口的双方。
这种关键时刻,一旦双方打起来,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必须明里暗里插手,让他们两败俱伤。
殿下您说说,咱们这支军队真的能回去待命吗?”
梁乾张了张嘴,犹豫问:“咱们出来得急,粮秣方面怎么办?”
唐安直接笑了:“若是司徒剑南没打下渔州城,臣自然要担心粮秣问题。
可现在不需要了。
寒水卫和那支联盟军都被司徒剑南拿下了,他们那么多的人都有的吃,现在一场大战下来,损兵折将不知凡几。
他们手里必有余粮!
臣一会儿修书一封,告诉司徒将军将我们的粮秣扣下来。”
梁乾也乐了,然后他就请命道:“那这次白峪口的大战,我要请战!”
唐安刚想说不行,可犹豫了一下,竟点头同意了。
“也行,不过你得听从司徒将军的调遣。司徒剑南让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否则你就给我回来坐镇后方!”
梁乾心里不太乐意,不过他也知道,在这种几十万大军混战中,他是不能任性的。
“也罢,到时司徒将军若是同意我带兵出征,你可不能反对!”
唐安点头:“那是自然。司徒剑南可是齐国公的长子,人家家学渊源,我当然会听从司徒将军的建议。”
“好,那我先带兵去找司徒将军,他那里以少胜多,俘虏却数倍于己,想来是需要人手的,我先带人过去了。”
前方没了危险,唐安自然不会阻拦,他点头道:“殿下随意即可。我再派几个人,去华亭那里瞧瞧,要是那些海盗已退,我就组织人手,把华亭府整理一下。”
梁乾听得心中难过,他摆了摆手:“这些琐碎小事你不必和我提了。我先带人走了!”
梁乾走后,唐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点名道:“刘与汉,夏屹峰,尹泽出列!”
几名锦麟卫出身的军士站了出来。
“你们几人都是侦查好手,此行我派尔等回华亭府,仔细给我查清了,那伙人来自哪里,幕后主使者是谁。
还有,记得把那伙海盗的老巢给我找到了。
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在沿海等地,给我拉网排查。
我放到华亭府里几百万的财货,多是从彭家那里抄来的。
上头有标记的东西不少,一群海盗抢钱,我不信他们连帐本子也给我拿了。你们回去之后,到我指给你的地点将帐册拿出来,再各自抄录一份。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能力了,记得着重查一些海盗进出的城池,那些带有标记的物件,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往死里查。定要查清它们都到了何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