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明急了:“我是李家主派来的特使,你敢拦我,若耽误了上头大事,你一条小命赔得起吗?”
老陈冷笑:“咱是大头兵,没个见识。
你个老头子也别拿话吓咱!
你当咱们兄弟为何在这门口当门神?
实话告诉你吧,上头就是不想见你们,更不想叫你们串通内外,才叫兄弟们看紧了。
老实呆着,别想作妖!”
“就是,今儿你就是说破天去,也别想走出大门一步!”
“回去!”
“回去!”
一群堵在门口的侍卫声色俱厉,那层层杀意笼罩在方道明身上。
这厮后退半步,双股战战。
“你,你有辱斯文!你们这帮目不识丁的莽汉,会耽误大事的!上头绝对不会饶……
啊!”
方道明一声惨叫,整个人被一脚踢回营帐。
颜诚收脚,划出一道残影。
门口众人齐刷刷地用异样的眼神盯他。
老陈更是苦了脸:“上头可没说让咱们对这位下手。我只想吓唬他一下,把人弄糊进去就算了。
结果,唉!
我进去瞧瞧吧。希望没事!”
颜诚白了他一眼。
“我自己动的手,还不知轻重?
老陈我告诉我啊,不许进!
我跟你说,和这种智囊说话,容易把咱们绕里头。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听好了,别和他说话啊。
但凡这人出来,就一脚把人踢进去!
省着叫这厮把咱们说糊涂了,到时坏了将军的大事,你我都担不起这干系!”
“没那么严重吧,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瘟疫,咱只要别叫他走脱也就是了。”
老陈无语道。
颜小旗冷笑:“司徒将军虽然清理出一堆蛀虫,可气绝对没消。
京观下的血尚在流淌,这可都是李家派出来的细作!你们这帮人心里没个数?
咱们的任务就是看紧了门户,你小子马马糊糊,别一不小心撞了上头的枪口。
到时你和陈校尉的军棍相亲相爱,我可不去救你!”
刷!这帮守门的军汉顿时各回各地,一个个紧张不已。
老陈到底和颜诚一个级别,都是小旗,他眼瞅着各自家手下听别人命令,脸上有些挂不住。
“不会的,就拒绝他几句话,就这也能把咱们绕进去?我进去瞅瞅,要是这老头子死了,你我拿什么交差?”
“是啊,我瞧他一个单薄的老头子,也不像再世诸葛啊。”
他抬腿要进,颜诚却一把将人拦下。
“老陈,你今天敢进去,我就敢回去禀报将军,你陈小旗玩忽职守!”
老陈顿时黑了脸,他恼羞成怒地冲着自己人吼了一嗓子:“都给我闭嘴!认真值班!”
说罢,这厮梗着脖子不理颜诚了。
陈老怒吼一声,随后他向颜小旗深施一礼。
颜诚也不在首,他立在一旁一动不动装门神。
余者皆为二人手下,见主官吵架,皆缩了脑袋仔细站岗。
门口一片寂静。
屋中。
方道明捂着肚子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
他头上的汗下来了。
“可恶,这是哪个出的主意?简直坑死人了!”
不怪方道明着急。
在他的心里,楚寒山那里出了纰漏,李家女还活着呢。
他先头跑去和二少讲和,没想到二少根本不听他说话,直接就要剁了他。
方道明在没办法之下,只能随机应变,借了李元启的名头,把二少吓跑。
没了李元晖,方道明只能自己顶上。他必须行动起来,不能把李家女就这么放在营里。
否则唐安一个拖字诀,时间一长,这四千余号军士拔营起寨,直奔武城,那家主的拖延任务就失败了。
这对方道明一点好处没有。
所以他要求见唐安。
把李家女扔给唐安,若唐小贼中计,直接娶了。
司徒剑南必然会心生想法。
待锦麟卫把这边的事承到皇帝那里,唐安必然讨不到好。
等到朝庭派来的钦差一到,唐安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当然了,如果唐安不受,他直接把人送到太子那里,也不是不行。
结果,他空有一肚子坏水,人家直接拿莽汉把他堵在屋里出不来。
这可不让他坐蜡了嘛。
“怎么办?怎么办?”
方道明在屋里急得团团转。
……
中军大帐中,唐安和司徒剑南正在谈黄家。
“唐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司徒剑南看着桌案上摆着的江南地图。
“什么事?我觉得江南世家的布局挺完美的,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司徒剑南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一个点,他看着唐安,没说话。
“苏州?”
看着那根手指压着的地名,唐安终于想起正在大特抄的太子殿下。
“呵呵……太子动作应该没那么快吧。”
唐安讪笑。
司徒剑南也笑了。
“以太子的军事能力,他最拿手的带兵手段是急行加偷袭。
唐县男,你也带过兵,打过仗,应该明白太子此时会怎么做。
日前朱由劫给我来了一封信。
他说了你让太子去苏州的目的。
我估算过,此时的苏州应该早就落到太子手里三日有余。
三天时间,你觉得殿下会在那里干什么?还有那个黄家,你到底什么打算?”
唐安愣了一下,“利用?放心,太子不会有事的。他身边有兵,黄家以纺织为主,手下女人多,一时半会的不会对太子有妨碍。”
司徒剑南气笑了:“唐老弟,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按你所说,派出去不少锦麟卫密探。
这些人在江南各大世家出没,走的可是黄家关系!眼下黄广宴因消息不通,还能为你所用。
等到他知道黄家消亡,你觉得人家会怎么做?
就算你对其有救命之恩,可黄家主可不是那快死的小子。而是远在武城的黄德芳,那老狐狸能为你所用?别做梦了!”
司徒剑南是第一次跟唐安说这么多,可见这位年轻的将军是真的着急了。
“司徒大哥,别急,别气。这事我给你交个底!
那黄家傻子一样的玩意儿,他们要是真有魄力,早跟李家翻脸了。
我要知道,这些年,李家用着黄家的绢帛等物进行海贸,但从头到尾只当黄家是个供货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