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启元马上明白了唐安的意思,双眼微眯:“你要老爹我坐山观虎斗?”
唐安哼了哼,理所当然道:“这两头虎对峙的时候,可是拿你来饵,看谁先忍不住出手,既然如此,我就让他们也尝一下这种滋味。”
唐启元嘴角情不自禁咧了起来,儿子这是生气了!要为老子报仇啊!
行吧,他想折腾就随他去折腾,反正有自己在后面,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两虎相争?呵!虎的后面,磨刀霍霍的猎人也早已饥渴难耐了。
真敢动我儿子,别说刺史,就是元康帝那老家伙也不行!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做!”
唐启元点点头,问道:“你想要让爹具体怎么做?从什么地方入手?”
唐安沉吟了一下,说道:“现在咱们缺的是证据……粮食入库后,由户部清算点验,然后再运上船,由官府的船直接由水路运往北境。
“其中能插手的部门太多了,除了刺史府,还有县衙,户部,漕运衙门,按察使等部门都参与了,我们是商,想要查官难度太大。
“那就从码头入手!这期间,应该有小段时间,会有大量的渔船、民船出海……”
唐启元立即明白了唐安的意思:“张浩渠是用这种手段,将官仓的粮食一点点运出去的?”
“老爹,那也得查了再说,我也只是猜测。”
唐安头头是道,继续分析:“因为运送的时候,动用官船动静太大,太容易引人注意,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这些不起眼的船,小批运送出去。
“而调用这些船,肯定瞒不过那些跑水面的船商,甚至说他们极有可能是其中的一份子。
“最重要的是,渔船、民船的续航能力太弱了,长途运输船体根本无法承载,所以我怀疑,他们应该是在中途修建了仓库,作为军械和粮草的转运站。
“如今东窗事发,临安到北境的水域已经被官府管控,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运走这大批量物资。
“所以要是案子能顺利告破,这损失应该还可以截回来很大一部分!”
唐启元听得双眼熠熠生辉,激动得连手都在轻微地颤抖,这思路,这逻辑,连他都没想到,没想到儿子竟然字字珠玑,句句在理。
他一时间都有些谜了,这还是我儿子吗?我儿子真变聪明了!真是祖宗开眼了啊!
“爹啊!你有听我说吗?”
唐安发现便宜老爹正定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当下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所以咱们不要管那些当官的,整件案子看似无懈可击,但越是这样,越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要从船商这边打开突破口,后面的事差不多就是顺藤摸瓜了。”
唐启元美滋滋地点点头,乐呵呵道:“行,那爹就按照你说的办!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只是儿子啊,你真不傻了吗?”
唐安当即脸就黑了,纠正道:“我那不是傻,我那是败家,败家不等于傻!我之后还得继续败!”
唐启元乐呵呵一笑,拍着胸道:“没事,爹有的是钱给你败,儿子啊……要不我给你请个先生,教你读书怎么样?”
这一刻,唐启元甚至看到了唐安中举时的样子,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
“没兴趣!”
前世刚刚经历过十六年起早贪黑的学业折磨,好不容易穿越过来享受生活,还去找苦日子受?
唐安果断拒绝:“这个世界上能教我的先生,还没出生呢!”
大康是文治,所以文脉很兴旺,读书人的位置很高,这也是唐启元希望唐安从学的原因。
但唐安却丝毫不在意,诗词歌赋?他脑海中没有一千篇也有八百篇。
而且篇篇都是震铄古今的神作,随便拿一首出来装逼,就能把那些高傲的举子踩在地上唱征服。
策论?
上到尧舜,下到共和,那些历史上的重大事件以及处理的方法方案,早就印在他的脑海中了。
随便拿一篇出来,都足以震撼整个大康。
所以他说没有一个先生能教他,那可不是吹的,是谦虚。
毕竟这个时代那些文人墨处理问题的那一套……他还真看不上。
不过,唐启元把这当成了他不想上学堂的推脱,心里已经打算把临安最有才学的先生请来唐府,亲自教唐安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回到了唐府。
下了车,唐安懒得理自家这便宜老爹,转身先跑进唐府找小香香去了,半天不见,他还挺想这小妮子。
唐启元站在大门前,抚着胡须,笑得那是一个疯狂。
经过一个下午的收拾,原本颓败的唐府,再度焕发了生机。
因为唐启元出狱,府中原本被遣散的丫鬟小厮也回来了,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边忙碌,一边嬉闹。
府中也已经挂起了火红的灯笼,微弱的火光在晚风中摇曳,宛若一头正在腾舞的长龙。
地面薄薄的青石板也收拾干净了,踩上去很舒服,所以进了唐府,唐安就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背着双手,昂首挺胸地从大堂走过。
“少爷好!”
“少爷回来了!”
“……”
见到他,丫鬟和小厮们都会弯身行礼,打一声招呼,唐安也都轻微地点头回应,这让一众丫鬟小厮受宠若惊。
以前少爷多高傲啊,从来不理他们这些下人的,今天竟然回应了?
一众丫鬟小厮吓得够呛,唐安撇嘴摇了摇头,这不是受虐狂吗?对你们好点还不乐意?非得逼着我像前身一样收拾你们才行?
直到穿过前院的回廊,唐安的脚步才忽然僵住,因为遇上了两个熟人。
那是两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其中一人远远见到他就挥了挥手,另一人却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就别开了头,似乎多看一眼都恶心。
唐安嘴角顿时抽了抽。
他知道这两美女,是唐启元花重金请来的护院,两人武艺高强,是一对孪生姐妹,姐妹两非常的相似……
姐姐叫春儿,就是冲着他招手的那个女孩。
她胸前高山大壑,简直是前身的最爱,见一次都得拧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