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目不斜视,尽量不去看眼前的尤物,声音冷冰冰:“不可以,请沈通房不要为难我等。”

    如此,沈定珠只能重重地叹口气,转身离去。

    经过拐角时,那个躲藏的身影朝后缩了缩,沈定珠只当没留意,顾自叹气嘟囔道:“该怎么讨好王爷呢?”

    她的身影逐渐远去,郑尔兰幽幽走出,冷笑一声:“还想着耍心眼。”

    不过,沈定珠想的主意,倒是给她提了一个醒,现在她还在前院伺候,也需要一个机会回到内院。

    郑尔兰走到书房外,侍卫皱眉拦下,还没开口,她便道:“方才章嬷嬷派人来传话,说这些日子大雨连绵,怕王爷书房中的书籍遭虫蛀了,特叫我去看看。”

    她是章嬷嬷的女儿,之前也一直在萧琅炎的院中伺候。

    故而,侍卫犹豫了片刻,到底侧身,让郑尔兰进去了。

    于是,郑尔兰在书房院子里铺开长桌,将架子上的书籍都拿出来,翻开晾晒以后,就一直守在旁边。

    她关注着天色,避免下雨淋湿了书,一时一刻也不敢放松。

    待到晌午过后,沈定珠午睡刚醒,却见沉碧一脸喜色地进来。

    “小姐,那个盛气凌人的郑尔兰,遭徐公公打了!”

    沈定珠白净的脸蛋睡出一片彤云,水汪汪的黑眸浸染着还未完全清醒的困倦,她听言并不意外,只拢了拢发,伸出白皙小巧的玉足踩在鞋上。

    “挨了什么打?”

    “也不知郑尔兰发什么疯,趁着今日天晴,将王爷书房里的书全晒了,徐公公去的时候,她还想邀功呢,但没想到,好几本书上的字迹都褪没了!”

    沈定珠边听着沉碧说话,边走到桌子前,看她睡前临摹的那幅画卷干了没有。

    沉碧直道大快人心:“徐公公脸色铁青,马上就让侍卫按着她,打了一顿板子。方才听说王爷回来知晓此事,让徐公公将郑尔兰送回章嬷嬷那里,顺带替他好好问问,章嬷嬷何时出的晒书主意。”

    她说着,拍膝噗笑:“小姐您是没看见郑尔兰的脸色多么狼狈,哭个不停。”

    沈定珠笑了一下:“她自找的。”

    说着,她将临摹好的画卷起来:“沉碧,王爷回来了,是在主院吗?”

    “是的,小姐要去?”

    “我去给他送画。”沈定珠说罢,让沉碧伺候换了衣裳,就携画卷出门。

    还没到主院,就看见徐寿迎面走来,脸色黑的像锅底,身后跟着两个侍卫,押着不断哭喊的郑尔兰。

    沈定珠侧身退到一旁,停了下来,目光悠然地望着他们。

    郑尔兰瞧见沈定珠,顿时狰狞地嘶吼,犹如吃人的鬼怪。

    “是你害我!沈定珠,这都是你的圈套,你骗我去晒书……啊!”她话都没说完,徐寿已经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还不老实。”徐寿狠狠怒斥。

    之前王爷刚骂他最近办事不力,这次郑尔兰闹出乱子,他当即严肃处置,不给任何人情面。

    沈定珠上前,俏美的面庞浮着不解:“徐公公,她这是怎么了,像失心疯了一般。”

    徐寿拱手叹气:“也不知她哪儿来的主意,竟将王爷的那些藏书都拿去暴晒,古籍上的字迹褪了样,基本都毁了。”

    沈定珠捂唇,黑眸惊讶,语调娇软带着戏谑。

    “郑姑娘原来不知道,有些古籍用的是鱼墨,不能见日光,只得阴凉处存放,那些可是王爷收集的古玩宝贝,你就这么毁了,怪不得要被赶出府,不过也怪不得你,谁让你没读过什么书,自然不清楚。”

    当日郑尔兰的嘲讽,沈定珠悉数奉还。

    “你——!”郑尔兰目眦欲裂,脖子粗红,恨不得上来撕了沈定珠一样。

    还不等她破口大骂,徐寿挥手:“带走。”

    沈定珠深深地了解萧琅炎收集古玩的喜好,他最爱那些古籍字画,要不然,前世她也不会专门为了讨好他,临摹大家,苦练书法。

    她持画卷去了主院,屋门半敞,隐约看见萧琅炎侧坐在窗下的靠榻上,正在拭剑。

    听见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幽冷的声音却紧接着传来:“你倒是报复开心了,却废了本王那么多古籍。”

    说着,萧琅炎侧眸,看向沈定珠:“该当何罪?”

    他看似平静的面孔下,早已掀起一股火热的心浪。

    明朗的秋日下,美人凝脂般的肌肤更加粉白,衣衫轻薄且不够合身,将她纤细的腰身束的很紧,只看身段,便足够勾魂摄魄,再瞧面孔,水黑的眼仁,唇红齿白,更是上等尤物。

    萧琅炎喉头滚动两下。

    沈定珠面不改色,迎上他的打量:“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王爷,所以特地来赔罪。”

    她走上前,隔着敞开的窗牖,将画卷双手呈上。

    “展开看看。”萧琅炎不接,手持长剑,坐姿随性。

    沈定珠将画卷徐徐展现于他面前,萧琅炎薄眸微怔,竟与傅云秋给的那幅画极近相似,难辨真假。

    “我只看过两眼,所以凭着记忆临摹,可能会有些粗糙,肯定比不上傅小姐送王爷的那一幅,但我尽心认错,王爷,还是别怪我了罢?”

    沈定珠声音低软地说完,将画卷放在萧琅炎的掌中,有种求他一定要原谅的意思。

    因为隔着窗牖,萧琅炎不曾同意她入屋,故而她只能勾着身子,窗外垫脚,才能把画卷放在他手上。

    如此一来,胸口的衣裳便更加紧绷,软白豆腐一晃一晃的。

    萧琅炎薄眸幽幽,抬眸望着她娇花般的容貌:“你又想跟我谈什么交易?”

    沈定珠长睫微颤,眉眼乌黑,泛出一丝少女的灵动:“没有交易……只是我先前看到马厩的人在洗马,猜测王爷要秋狩了,能不能带上我?”

    萧琅炎嗤哼一声,低下头擦拭宝剑:“不能。”

    他拒绝的干脆,沈定珠粉嫩的指尖勾住他的衣袖:“王爷,我绝不给您惹事,有我在,您和傅小姐相处聊天,也更容易。”

    萧琅炎微微拧眉,转而看见沈定珠几乎半个身子都压进窗子来。

    窗外,她那双小脚已经腾空了,正不安地晃动,但越动,前身就愈滑向屋内。

    她进退两难,脸颊因焦急浮出一抹明红。

    萧琅炎原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狼狈,既不伸手帮忙,也不出声回应。

    但是,他余光瞥见徐寿进院,想到沈定珠身子半撅,衣裙下摆微翘,他面色一沉,直接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拽了下来。

    沈定珠落在窗下的靠榻上,低呼一声。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砰”的响动,萧琅炎已经阖上了窗。

    他半臂压在她身上,目光低垂,语气轻佻:“想去也可以,取悦本王,你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