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本质在于征服。

    不仅仅是在男女关系上,在任何方面都是如此。

    宗政禹这样的男人,更乐于征服她这一身反骨,所以只要她永远不掏心掏肺,他就永远有危机感,那么他的心神都会放在她身上。

    家里的女人都搞不定了,哪里还有心思搞外面的女人?

    但希飏这个人吧,摸爬滚打惯了,她很会拿捏一个度。

    作天作地、粗俗下流,却不叫人反感,这也是一种别人学不来的本事。

    这些,难道裘心娴能学得会?

    更甚者,她来自于异世界,宗政禹是知道。

    即便她跟他说了很多,但没有亲见,总是永远存在神秘感,因此,对他而言,她永远有神秘感。

    偏偏她也不是单方面索取,她也会回馈情绪价值给对方,让对方感受到她对这段感情的珍惜与爱护,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在乎与关心。

    这样的关系,更能恒久远一些,不会被生活磋磨得感情慢慢消亡。

    更重要的是:她是个不知疲倦的人,性子也比较狗,带给男人的新鲜感也总在线。

    这样,男人被她吊得死死的,自然对她死心塌地,敬畏有之、疼爱亦有之。

    可这些,裘心娴也学不到手啊!

    裘心娴听得似懂非懂,但问题又回来了:“那我怎么办?”

    希飏唇角一抿,道:“依我看,萧廉还是不错的,他以前有些混账,但本质不差。出身好,如今也算上进了。只要你觉得你降得住他,就可以拿下。如果降不住,那就换一个。”

    她说得很简单。

    主要是,她的恋爱观,真不是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要求双方感情存续期的时候,彼此干净忠贞。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但,如果不幸遇人不淑,那就结束这一段感情。结束后,她绝不会因为过去那个人,影响她以后找别人!

    当然,其实她也不是很在意自己找的对象以前有没有过其他女人,有就有呗,只要是正常健康的关系、不能是那种到处播种的就行。

    裘心娴将她的说法听了进去,又老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你可是县主啊。”希飏一笑,道:“就是你背后食邑的那些,养着自己一辈子做个老姑婆,甚至再收养两三个孩子,都完全可行!你干嘛要纠结找男人的事呢?”

    其实,她更鼓励女人搞事业为重。

    毕竟,自己站在更高的阶层了,能接触到的好男人也会更多,可以挑选的几率更高。高素质阶层,遇见渣男的几率也可能降低。

    但裘心娴这种天生富贵的县主,根本不需要搞事业好吧,她混吃等死到进棺材那天都没问题,为什么要纠结男人?

    裘心娴蹙眉又道:“可你也知道,定北侯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以前不喜欢你,也不见得会喜欢我。”

    见她还真开始考虑起萧廉来了,希飏有点感慨。

    这么容易被洗脑的吗?

    她怎么觉着,这玄周的人都这么好洗脑啊!

    不过,她也认真给建议:“是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如果你跟你婆婆处不好,那一定不要怀疑,绝对是你男人的问题!你只要搞定男人就行,如果抽一顿不能解决,那就抽两顿!”

    裘心娴:“……”

    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发言?

    她开始怀疑:找希飏给建议,真的靠谱吗?

    不管靠谱不靠谱,裘心娴还真的去找了萧廉。

    这种挑选,至少要先问问对方的意思,双向选择嘛。如果萧廉没有选她的倾向,就没必要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

    问清楚了之后再回去找父母说,总好过父母直接找人去探口风被拒绝来得强——已经被拒绝过一次,够丢脸的了。还好上次是希恒,这帝京的贵女,谁不会被希大公子拒绝啊!

    在茶楼等待萧廉的时间里,裘心娴还在暗暗羡慕了一把闾丘清雪:真是好命!

    但想想自己跟闾丘清雪的差距,她连嫉妒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你找我有事?”

    萧廉来了。

    裘心娴看向眼前少年,其实他们也很熟悉的了,大家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萧廉他嫡亲的哥哥是这帝京最优秀的少年郎二选一,萧谦长得风靡万千少女,萧廉也是不差的。

    五官出色,少年意气明显。

    没他哥出众,但如今投军了,有了正经的差使,说到底也是个武将,气质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差别。

    要希飏来说,就是:街溜子编入了正规军,镀金了!

    裘心娴本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决定直截了当把目的给挑出来,先问:“你家中催婚吗?”

    萧廉一顿,完全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我大哥还没成亲呢,倒是轮不上催我。”

    想了想,又道:“他们也有要先给我定亲的意思,不过被我拒绝了。”

    裘心娴眼睛一亮:“你是怎么拒绝的?能教教我吗?”

    萧廉表示没法教:“我跟他们说,如果他们背着我给我订下亲事,我就在新婚夜找其他女人回去气死他们。”

    裘心娴:“……”

    真,混不吝!

    这个没法学!

    她没这么混账,并且她敢保证自己敢说这种话,气死不气死父母亲且不谈,她自己很可能会先被打死!

    “你怎么找我问这些?”萧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猛地一惯。

    就这位安宁县主吧,谁不知道她那臭脾气,跟谁都过不去,在帝京贵女圈子里算是一霸——

    咳咳,主要是希阳混的不是贵女圈,希阳玩得不一样,都跟公子哥儿玩的。

    后来裘心娴跟希飏竟然能成朋友,也是惊掉了多少人下巴。

    裘心娴实话实说:“我跟希飏表达了被逼婚的无奈,她给我建议,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不如选你。”

    萧廉:“……噗……”

    他一口酒喷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飏姐为什么提议你选我?”

    裘心娴不高兴了,瞪视着他:“怎么,我很差劲吗?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至于是这态度吧?”

    “……”萧廉沉默半晌,无语地道:“飏姐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