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我们推测的是……”
希飏点点头,接住话头道:“明德帝流落在外的子嗣,有人带着一个跟小皇帝差不多大的破孩儿来争权。可我们有个思维误区,从未想过,除了明德帝、还有昭宁帝。这三代皇帝更迭的年头并不是很长!”
宗政禹的思路也打开了:“而广成王却多了个流落在外被接回来的幼子,这个幼子跟柯晴私底下会面……”
假设,宗政佑是昭宁帝流落在外的野种,也就是宗政禹的兄弟。
当初,他的兄弟已经都被当今的太皇太后全部都暗戳戳干掉了,只留下明德帝与他宗政禹。
那么,昭宁帝敢把那个儿子带回来认祖归宗吗?
不能!
那么,给他安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才能给这个儿子享受荣华富贵呢?
历来低调的广成王!
去母留子,入府后养在广成王妃膝下,广成王妃善妒,却对这个庶子特别好……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推测极有可能是事实!
他也不躺着了,道:“我立即让闻沙派人去往这方向查!”
被窝被掀起,进了一点风。
希飏有些不满,翻了个白眼。
有一说一,夏天跟这狗男人一起睡,热得要命。可秋冬的时候,这男人比有毛的狗身子还暖,还是挺舒服的。
前提是,他不要把被窝掀来掀去!
宗政禹出去的时间不长,交代完事情又回来了。
这一次,希飏按住了被窝,道:“你再把冷风给我带进来,就滚去其他地方睡!”
宗政禹一愣,旋即失笑。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先是让自己的身子暖起来后,才转身去抱她,问:“这样还冷吗?”
希飏是真的,夏天怕热、冬天怕冷。
他能这样做,她很是满意。
然鹅,她还没开口,他又来了一句:“要是还冷的话,我们来做点让热血沸腾的事?”
希飏惊!
她的老腰,危!
她连忙拒绝:“不要。昨晚干的,我都差点见太奶了,现在还没回阳呢。”
宗政禹有些失望,但也没有一定要做什么的意思,无奈地问:“至于吗?”
“港真……”希飏翻着白眼说道:“作为一个大夫,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年少不知精子贵,老来望那啥空流泪!”
宗政禹:“……”
被她整笑了。
他硬要杠:“我只听说,莫欺少年穷。”
希飏脱口而出:“那你是没听说后面的话吗?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
宗政禹:“……”
这都哪儿整来的奇奇怪怪的论调?
但,好像很有道理!
内容过于真实,引起极度不适。
希飏生怕没能打消他的念头,赶忙道:“以后做一休二。休养生息,则生生不息!竭泽而渔,则鸡飞蛋打!”
宗政禹万分无语。
婚前那个动不动就想拖他上榻的人,去哪儿了!
他寻思着,他也不是太过火啊。
罢了,近日事情多,暂时放过她,但讨价还价是有必要的:“做二休一。”
希飏:“……”
宗政禹提醒道:“别忘了,你要来月事七日。一个月去掉这七日,还要做二休一,实际上也不多。”
希飏:“……”
那是天数多的问题吗?
分明是次数!
不过算了,按他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新婚燕尔的黏腻,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她答应了:“行。”还有但书:“可是,如果第二天有事的话,那我得休息。”
宗政禹也答应了:“行。”
反正对她来说,做一次伤害不大,就算是休息了。
而且,他没去戳穿她:其实很多时候是你先招我的!
分明是她爱玩,故意勾他。
只不过她喜欢享受鱼水之欢,但耐力不足罢了。
可怜他堂堂的摄政王一世英名,连这点事都要讨价还价,跟菜市场买菜似的!
调查宗政佑的事,紧锣密鼓进行——悄咪咪进行。
这边按兵不动,纵容对方发育。
很快,重阳节到了。
玄周皇室挺看重重阳节的,过往隆重的时候,曾经办过千叟宴。
说是千叟,实际上不全都是老头,那些身负诰命的六十岁以上夫人,也都有资格参加。
但今年——小皇帝以摄政王薨逝未久、国丧在身,不宜大操大办,故而只是意思意思办了个宫宴,允许六十岁以上的官员与命妇进宫享用御膳。
理论上,请的老人。
但请了老人,必定有陪伴进宫的小辈。
摄政王妃还在守孝,按说应当缄默,但架不住宗政询亲自下旨请她进宫赴宴。
所以,希飏也来了。
她还是老样子,将小寡妇的剧本扛得死死的,朴素而憔悴,叫人看一眼就会先入为主有一种想法——
天可怜见!
一时之间,叫人都忘记了她过去有多勇!
这样的场合,太后卫骄自然不能缺席。
而重阳宴,这些年深居简出的太皇太后也出动了。
人头攒动,与平常争奇斗艳的筵席不同,重阳宴毕竟是邀请的老人,自当以华贵雍容为主调。
希飏这个新皇家媳妇、新寡妇,位置被安排在了挺后面。
“人走茶凉。”她撇嘴,自嘲地道:“这人还没走多久呢,茶就结冰了。我家王爷,人缘极差!”
一旁听到她的话的广成王妃唇角不由一抽。
希飏转头看她一眼,道:“也是巧了,我竟与广成王妃坐隔壁。”
她惆怅地道:“这事儿还真的怨我家死鬼,我过门后,亲戚还没认全呢他就哦豁了,现在这声皇婶,我是叫呢,还是不该叫呢?”
广成王妃:“……”
这话她怎么接?
但希飏却是发挥了她社交恐某怖分子的能力,那张嘴像是闭不上似的,开启了喋喋不休模式:“广成王妃,我可真是羡慕你啊。广成王子嗣丰盈,可怜我男人死得早,都没给我留个种就去阎王殿报到了。”
自己生了俩儿子,膝下养了六个庶子的广成王妃:“……”
这话更不敢接了!
偏偏,她不说话,这位摄政王妃一个人也能唱起一台戏:“哎哟喂,如果不是辈分不合适,我倒是想让王妃你给我挑一个孩子过继过来!”
广成王妃:“……”
别太离谱!
广成王府的最小的庶子,都已经二十六岁,比你死鬼摄政王还大,你怎么过继?
叫年近三十的人,喊你一个十六岁寡妇做母亲?
但一直不说话也不行,她试探性地回了一句:“摄政王妃或许可以考虑宗室其他孩子?”
这一开口,就捅着马蜂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