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面对这样的场景,柯以德竟然还不能说什么!
柯以德脸色极为难看,过去将柯晴扶了起来,想要说什么,不想,颜沛却没让他说,只道:“无论希飏未来会成为楼主夫人,还是仅仅是我的一个朋友,她都是我带回来的人。谁想动她,先问问自己有几条命!”
他看向柯晴,一双漂亮的眼眸宛如毒蛇露出獠牙,只要轻轻一咬,毒液就会立即渗透!
他慢慢说道:“师妹,这次是给师父面子。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这一幕,连希飏都有点被吓到。
妈呀,这样的病娇疯魔,真有点吓人。
平时颜沛在她面前的面目,可真的是太温柔了!
柯晴一边吐血,一边不可置信地看着颜沛,气息不稳地道:“颜师兄你疯了!她……”
她抬手指向希飏。
可颜沛根本不让她把话说完,盯着她的那根手指,幽幽问:“她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编排。”
柯以德曾经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可……他的第二春开得太妙了。
为了讨好小尼姑,这么多年过去一直在山间隐居,长时间不见杀戮,还真有些磨灭了他的血腥气和疯劲儿。
所以,希飏见到的柯以德,就不是传闻里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头子。
他看着发疯一样的颜沛,蹙眉道:“沛儿,再怎么说晴儿也是你的师妹……”
师父的面子,颜沛也不见得会给:“她说话气一点,少惹点事,也还是我的师妹。她招惹我带回来的人,便是不尊重我,我凭什么还要当她是师妹?”
他眸中甚至还有点笑意,看向柯晴的眼神,却是森寒:“跑去躲了这么多年,师父让我去杀宗政禹来为你报仇。所以,你的仇在哪儿?”
这也是他没杀宗政禹的根本原因。
他并不认为在这件事上,宗政禹是过错的那一方!
“倘若这世上所有你喜欢、却不喜欢你的人,都要杀光。那这世道会乱成什么样子?”颜沛问出这话,却看的是柯以德:“师父,那位神尼这么些年也没有答应与你相守,难道你也要杀了她?”
希飏在一旁听着,心里那叫一个爽。
这简直就是嘴替!
撇开立场或者是其他任何因素不谈,单说颜沛的性格,其实蛮对她的味儿的。
真是可以做好朋友的那种!
但,一个疯批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就更绝了。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心里明白,控制不了自己?
柯以德被徒弟问得哑口无言,他看了一眼希飏,道:“沛儿,晴儿的事她也有错,为师便不责怪你。但……她是摄政王妃,因为她,摄政王围剿欢喜楼,此事终究不妥!”
希飏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
颜沛冷笑:“那就不用师父费心了。”
他的目光扫过柯晴,唇角勾起一抹甜腻的笑:“倘若不是师妹突然冒出来,宗政禹想要知道希飏在这里,怕是还要找上很久呢!师妹,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明明他是笑着说的,但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全都是杀意!
柯晴受了伤,胸口梗得不行,又被这么一看,愣是没敢说什么,扯着柯以德的袖子,道:“爹,先给我疗伤。”
打发走了这对父女,希飏刚刚缓了一口气。
却见颜沛也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而是吩咐:“收拾东西,立刻走。”
“走?”希飏愣住,问:“去哪儿?”
颜沛冲她一笑,道:“宗政禹的人,肯定是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了。”
希飏想说:我不想走!
但,跟一个病娇对着干不太明智。
她便问:“你不会一直让我像小老鼠一样,这里钻那里躲吧?”
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形容,颜沛愣了下。
希飏又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就想问问,你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在她看来,颜沛压根不明白他自己要什么!
他喜欢她?
不见得!
想做朋友?
见过霸王硬上弓找女人的,没见过找朋友的!
为了玩儿?
朝廷一旦围剿欢喜楼,自然是要牺牲不少将士,可……民不与官斗,欢喜楼必输无疑啊!
花费这样的代价,只为了玩游戏?
她的话,也把颜沛给问住了。
他沉默一瞬,道:“不管那么多,你先跟我走。”
希飏无奈一叹。
所以说,他就是现在想做什么就去做了,没想过为什么、要什么结果。
总的一句话——
他病得不轻!
想了想,她问:“不会又是一个避世山庄吧?你的腿,真不治了吗?”
有些人就是要作天作地作到死,说的就是颜沛。
颜沛挑眉,问:“你还愿意帮我治?”
“帮你治倒是没什么,但我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啊。”希飏摆手,道:“当初为了洞房夜,我都把针囊给取下来了。”
颜沛也不以为意,道:“那便先不治。”
希飏:“……”
为什么她不想跟颜沛翻脸呢?
就是因为这种无欲无求、万事无所谓、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非常可怕!
这也就是俗话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如果还是换个避世山庄让我钓鱼,我不想动了。”希飏坐在椅子上,瘫得像烂泥,完全不想动弹。
她一脸的烦恼:“你就不能带我玩一点有意思的东西?让我见识一点有趣的事?”
颜沛挑眉,问:“比如说?”
希飏冲他笑了笑,道:“比如,带我去欢喜楼的据点,让我见识见识楼主座下都是什么样的。”
颜沛盯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审视。
就在希飏认为自己被他看透了、他不会答应的时候,他竟然同意了:“好啊!”
希飏怔住。
很好,她更捉摸不透颜沛这个人了!
说走就走,还饿着肚子呢,颜沛就带着希飏上路了。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的事,身边多了不少人。
暗中一样有十八罗汉跟着,而青梅青兰也都在。
他们甚至没有走隐蔽的道路,而是直接走的官道,就这么离开了中则山庄、离开了西南边陲。
因为出发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当晚,驻扎在野外留宿。
希飏端着青梅送过来的热气腾腾的饭菜,对于这些人在野外生存的能力,也有了新的了解。
“希姑娘,用过餐后,我们继续赶路。”
希飏一愣:“夜路?”
心里却是在盘算:宗政禹的人,是还没找到我,还是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