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摄政王还政了,小皇帝容不得摄政王怎么办?朝廷异己攻讦摄政王、其他皇亲欺负阳妹,那又怎么办?再者,一旦摄政王的势力弱下去了,其他势力会在朝堂排挤大哥,届时怎么办?
如果他手里握住了兵权,那又不一样了!
实力就是王道,用拳头说话!
“你想去京畿卫啊?”希飏想了想,道:“京畿卫确实能锻炼人,你先去看看也好。要是不合适,到时候再走走关系调换调换。”
“行。”希维笑了笑,道:“我先前练武的时候有几个伙伴,人现在就在京畿卫呢。”
“哦?”希飏挑眉,回忆了一下二哥结交的那些个朋友,似乎每一个都是身形粗壮的彪形大汉?
哦也不对,也有彪形美少年的,就是脸和身材极度违和的那种。
而希维一开口说的就是他:“就是那个车骑将军鲍家的幼子、鲍意,你记得吗?他去年通过走了一点关系,如今就在京畿卫呢。”
“知道。”希飏点点头。
不但知道鲍意,还知道其他几个。
但对鲍意的印象,是最深刻的。
鲍意年龄跟希维同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光看脸会以为他是个书生,可看脸部以下就会突破你的认知。
什么叫孔武有力、什么叫虎背熊腰,那就是个典型!
太割裂了!
“所以,阳妹能帮我弄进京畿卫?”希维一双眼睛灿亮地盯着希飏。
其实,不用走摄政王的路子,他们丞相府的关系,难不成还找不到人把希维塞进京畿卫去?
又不是要多高的官阶,正常的七品就行,之后怎么爬升是希维个人的事。
希飏痛快答应了:“行!你这一次被人谋害受了委屈,倘使大理寺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话,我就去小皇帝那里哭一哭,让他给你一点补偿。譬如,直接上六品什么的!”
上一次她跟宗政禹狮子大开口,一说就想让希恒连跳三级。
现在她也算知道,连跳三级不是不可能,而是目标太大,容易招嫉。
希维眸光更亮了:“阳妹威武!”
希飏笑了。她想了想,道:“二哥,以后你就叫我妹妹好了,不用带个阳字。”
虽然发音一样,可希维喊的是希阳的阳,跟希恒不同。
而她不想跟希维解释:你妹妹已经死了。
所以,就叫妹妹吧,省得她老听得恍惚。
“好。”希维一想那又不是什么事,爽快答应了。
兄妹俩这边聊得愉快,大厅那边走的下聘礼仪,也很顺利。
只是聘礼的单子有点长,核对起来需要费不少功夫。
希老夫人又死了一个儿子之后,病得更重了,加上曝光了那件事,长房竟然还是嫡长房,她有点受不了这个结果,更是称病闭门不出。
因此,大厅内是希道清、希锦荣夫妇、和希恒在。
对于摄政王将礼仪做得面面俱到,亲自带着礼部与皇族宗亲来下聘,给足了希家面子。
这过程,自然不会有差错。
礼节走完后,宗政禹也便走了,没与希飏碰上面。
希飏从希维的房里出来,便听说宗政禹已经走了,她也不甚在意,打算去给颜沛治腿,结束后就进宫找宗政禹。
摄政王亲自下聘这么大的阵仗,住在丞相府里的颜沛,怎么可能没听说?
他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啧啧啧,这排场还真是大啊。”
希飏张口就是胡来:“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颜沛坐在他的轮椅上,整个人几乎跟轮椅融为一体。
整个人姿态轻松闲适,但看着希飏的目光,充满了审视。
在希飏朝他走过去的时候,他忽然问:“我总觉得,你小小年纪就嫁人,还没有见识过广阔的天地,真的很可惜。”
希飏笑了。
她没见过天地?
不过她不去解释,而是道:“越是见过广阔的天地的人,越是不想囿于家室。就是趁我现在傻白甜的时候,才容易跳进婚姻这个牢笼,不是吗?”
颜沛蹙眉,下意识觉得她这么说是有问题的,也反驳了她:“你觉得这是牢笼,为何还要跳?”
“很简单。”希飏取下腕间的针囊,在手里扬了扬,道:“也许就凭这个能够给人救命的东西,都是宗政禹给的?”
颜沛更不能理解了:“你想要的这些,不止是他可以给你。”
希飏点头表示认可他这一句,又道:“可你又怎么知道,他给我还有什么呢?”
颜沛依然不能理解:“什么?”
希飏却只是笑笑,没去回答这个问题。
宗政禹给她什么?
本质上,她其实也算是个疯子。厌恶束缚,内心却又渴望安逸。
而这一点,宗政禹能给。
很多专门研究爱情的人,会说:爱情不分先来后到。
可在她这里,却不认可这种虚无缥缈的爱情理论。
她认为——
倘使她没遇上宗政禹之前,已经遇上与宗政禹同质的男人,也许她也会喜欢,也愿意谈婚论嫁。
可她已经遇上宗政禹了,之后再遇上任何跟他一样的、甚至比他更好的,她也不想转移,只会认定这个人。
先入为主,先到先得!
这是她的婚恋观!
所以,即便是当初在无妄山她没被烈焱毒控制,看到宗政禹这种极品,大概也会想先睡了再说!
这些,她是断然不会跟颜沛说的。
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甚至都没跟希恒说过多少。
颜沛见她不说话,还是不死心,又问:“希飏,我看你不像是会被束缚的人,你也不该是会被束缚的人。为何甘心被你父母兄长、被其他人困住?”
这一次,希飏回答了:“你错了。”
她指了指一旁的软榻,示意他坐那边去,开始为他扎针。
嘴里不冷不淡地道:“我是不喜欢束缚,但千金难买我高兴。总有些人,能让我觉得是甜蜜的负担,而不是负累!”
她转头,看着没有动弹的颜沛,对上他的眼眸,露齿一笑,道:“别问,问就是老娘愿意!”
她再一次指向软榻:“你治不治?不治滚!”
颜沛:“……”
怼不过,说不通!
按说他们是一类人,不该无法沟通。
可……
好像今天开始,他发现她跟自己表面上是一路人,却有本质的不同?
他听她的去了软榻那边,并且褪下了裤子,但——
审视的目光一直盯着希飏,看着十分渗人!
颜沛这种人,平时看上去好像挺正常的,但当他发起疯来的时候,就很恐怖了。
尤其是,用这种目光盯人的时候, 看上去会让人有一种被毒蛇盯死的感觉!
然而,希飏是一点儿也没感觉到似的,直接无视了他的眸光。
一直到给他扎完针,颜沛不说话,她也没吱声。
但颜沛的情绪,一直处于烦躁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