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的,便来问我。”
希恒对她是有担忧的,毕竟她是来自于异世界,言行举止都跟玄周王朝不太相符,担心她会闯祸。
但换一面想,这个妹妹,比他正儿八经的妹妹要靠谱多了。
希阳虽然没少惹祸,但她自己并没有化解祸端的能力,反而一身傲骨宁死不屈。就那性子,没少受罚,吃了不少苦头。
可眼前这个希飏,很显然她的处世哲学是这样的——能让别人吃亏的,绝对不能让自己吃亏,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疯劲儿!
兴许,宗政禹就是吃的这一套?
不然,就凭以前宗政禹对希阳那不待见的劲儿,他就是不愿意负责,甚至是赐死了希阳,希家又能拿他如何?
心里想了许多,希恒离去了,而希飏则是面带微笑回房。
见她笑容满面,准备过来伺候她拆发髻的小禄子低声道:“希小姐今日心情似乎特别好呢。”
“可不么?”希飏依然是笑容不绝,道:“一切进展都很顺利,大哥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未来充满希望!
小禄子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儿,寻思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看起来,希小姐很喜欢希大公子。”
“那不是必须的吗?”希飏笑容更深了,道:“我啊,历来喜欢大哥这样的美男子。温润如玉、君子端方,阳春白雪、从容自若!性子呢,又体贴温柔,谦谦大方!”
小禄子:“……”
竟然用了这么多词儿来形容希大公子!
他没忍住问:“那在希小姐的眼里,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
突然提到宗政禹,希飏一愣。
她想了想,倒是没有避讳小禄子是宗政禹的人,有话就直说了:“你说宗政禹啊?高冷、面瘫、凶狠、高高在上、架子十足、毛病贼多、难以沟通……”
越说,小禄子的笑容也是僵硬。
就不能有一个好词儿么?
倒也不是没有,希飏为人理智且清醒,倒是挺中肯的,对任何人的评价都不会一面倒。
先是数落了一堆宗政禹的毛病,然后又给了正面的认可:“但也不能说他完全不好。他这个人呢,智谋在线,位高权重却不会鼻孔朝天。待人虽然又冷又狠,可还算讲理,做事也周到细致。”
“唔……”顿了顿,她又笑了,道:“长得好看,身材也棒。重要的是,还挺能受气的!”
小禄子仿佛开了眼界:“……”
希小姐说的,是他认识的摄政王吗?
前面夸的,小禄子还能接受,觉得八九不离十。
可后面这个……
还挺能受气的?
摄政王是能受气的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小禄子笑得十分艰难:“摄政王只是对希小姐您,比较能受气?”
希飏一愣。
他又低声说了句:“毕竟,这满朝文武,谁敢给摄政王半点气受啊,怕不是活腻味了。上一个给摄政王气受的,摄政王还没气着呢,人脑袋就搬家了。如今,坟头草都有奴才这么高了!”
“是么?”希飏认真回忆了一下,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从小到大,家里的长辈哪一个不因为她这张破嘴,恨不能把她吊起来打?
兄弟姐妹更是因为她嘴贱,从小到大不知道打了多少架。
念书的时候跟同学,她多多少少收敛一点,但也着实是得罪过不少人。
后来到了军团,大家都是痞子,这情况才好一些。
此时回忆宗政禹跟自己相处的场景……
emmm……
好像他的确经常被她气得头顶冒烟,那脸时常比锅底还黑,总是徘徊于想掐死她的临界点上!
但最终也没真下手,她难道就当他是纸老虎了?
不!
摄政王应该是真老虎,吃人不吐骨头那种!
她干笑,道:“我还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喜怒不形于色,隐忍习惯了。”
小禄子:“……”
他苦口婆心地道:“希小姐,您且往另一方面想想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摄政王面前放肆的,奴才在朔日宫伺候了八年,希小姐您是头一份儿、也是独一份儿!”
希飏不以为然地道:“那是你不了解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宗政禹不能杀她,纯粹是因为她能给他治病。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多多少少还是给了希丞相面子。
反正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可小禄子显然有别的想法:“希小姐,虽说如今摄政王只是让您做个侧妃,但奴才以为,改成正妃那绝对是迟早的事儿。这么多年来,王爷可真没让谁跟他如此亲近过,还让您跟他一起用膳!须知,皇上跟他用膳,都只是偶尔!”
“我也是偶尔。”希飏不想听他说了。
越听,越感觉有点不对味儿。
她有眼睛看、有耳朵听!
按照小禄子的说法,好像宗政禹有多喜欢她似的,可她这个人吧,从小到大找她当哥们儿的男孩子挺多,哪怕自己偶尔遇上一个类似于希恒这一挂的男人,最后也能处成兄弟!
瞧这不是遇上了男神吗?结果是亲哥!
她不认为宗政禹那一脸的嫌弃、对她各种不满,会是喜欢她才对她这般容忍的。
是容忍她没错,但如果说是喜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小禄子本来还想多说一些什么,但见她有点不耐烦了,也只好闭嘴了。
他心想:当局者迷,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次日清晨。
希恒回来,在希家是相当高调的一件事,虽然没办什么接风洗尘宴,可整个丞相府立刻就知道了。
而希恒一回来便进了主院,跟希道清谈了小半个时辰,他们其他人已经很久没得见老爷子了。
今日呢,希恒又是早早起来读书、练武,早膳还没吃呢,就去了希丞相的屋里。
这一待,又是半个时辰。
如此,希锦朗可坐不住了!
但希锦朗这个人,小人之心是够够的,却是有贼心没贼胆,他不敢闯入,一直在外面徘徊。
不多时,他就发现了一个可趁之机——
“二哥!”
远远走来的,是希道清嫡次子希锦昝。
看见希锦朗,他也打了个招呼:“三弟,你也来了?可是想要去给父亲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