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终究是让希锦荣和余氏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至于报武举的事,暂时也算说定。
趁着父母不注意的时候,希飏冲希维眨了眨眼睛。
希维接收到妹妹的信号,捏了捏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心道:嗯,我妹妹就是厉害!不愧是我妹妹!
说通了,一家四口吃了饭后,希飏回了丹霞苑。
她专门问了关于希芸的事,老太太和三房都是什么反应。
金嬷嬷答道:“老夫人一开始是很生气的,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但后来听说相爷已经醒了,你刚出门没多会儿,她便要去探望。被白大人给拦下来了,气得不轻呢。估摸着,还会来找你发难。至于三爷那边,忙着安顿芸小姐,还没回来!”
采蕊说道:“看这天色,即便三夫人不回来,留在庄子那边陪芸小姐,三爷肯定会回来的吧!”
她们所料不差,希飏刚刚把今天的医疗手札写完,外面传来声音。
“希阳!你让羽林卫让路,老身见自己的丈夫,凭什么不让!”
希老夫人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位老太太呢,冷静的时候并不是没脑子,出门在外也是拿得出手的那种。只不过在家里喜欢占主导地位,高高在上的姿态,容易被人拱火上头。
她耳根子软,喜欢听谗言,所以绿茶婊的希锦朗才这么得她的心。而希锦荣则是耿直木讷的性子,听话、沉闷,不会哄人开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原主希阳特别刺头,能让希老夫人喜欢才怪。
希老夫人之所以不顾身份,跑到孙女的院子里来找茬,自然是因为希锦朗怂恿的。
跟着老太太的话在后面的便是希锦朗:“是呀阳姐儿,这丞相府做主的人,还轮不到你呢!你拦着我们这些人也就算了,既然父亲醒了,就该让母亲去见父亲!”
以真以诚姐妹俩在外面,自然是能拦住人,可对象毕竟是当家主母,她们还得看希飏的意思。
采青询问:“小姐,让他们进来么?”
希飏倒是一脸淡定,道:“不用拦,该来的挡不住的。他们自以为高高在上,你拦着他们也会闯进来的。”
果然——
根本等不得希飏出来,希老夫人已经让婆子撞开了门,一行人闯了进来。
当然,希飏脚上有伤,也不可能出去。
她坐在小厅的主座上,把手札合上,递给一旁的采蕊:“拿去放起来。”
旋即转头,对上希老夫人阴沉的目光,笑眯眯地道:“哎呀老太太,年纪大了要注重平心静气,您这样气冲冲的,不利于身子康健。别一会儿祖父病还没好,你也倒下了。”
采青等人:“……”
小姐你是懂火上浇油的!
可不把希老夫人气得够呛么,她勃然大怒,道:“小丫头片子,目无尊长!给我掌嘴!”
她身边的婆子立即便要上去掌嘴。
希飏却是不慌不忙,道:“我劝你掂量着来!信不信,这一巴掌下来,我可以让你永远见不到祖父?也能让你这主母之权旁落!”
那婆子愣住,回头看向老夫人。
希老夫人也顿住,怒斥:“你凭什么?”
“就凭我会医术!”希飏依旧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站在厅内的老太太。
既然确定这是讨好不了的人,为何要讨好?反正好不了了,也不怕得罪死。
她目光扫过跟在老太太背后的希锦朗,心想:是时候找个机会,送这玩意儿上路了!
苍蝇不咬人,可恶心人!
不过,怎么样才能在不牵累自己的情况下,把他送下黄泉呢?
希锦朗果然跳出来恶心人:“你会医术了不得,会了医术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了么!”
“医术和孝顺长辈,那倒没有必然联系。”希飏看都不想看希锦朗一眼,道:“就好比我会医术,但倘使三叔得了不治之症,我是铁定不会伸出援手的!保证不会因为会了医术,就把长辈放在眼里!”
采青等人:“……”
小姐你是懂偷换概念的!
想笑,可这场合也不对。
希锦朗当即一脸晦气:“我呸!你才得不治之症!”
希飏不想理会这脑残玩意儿,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转头对希老夫人说道:“祖父中了毒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也不知晓,是外头的人下的毒,还是府里的什么人下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人能对祖父下毒,那么有些人对老太太你下毒,想来你也一样不知情!”
“你在威胁老身!”希老夫人又惊又怒。
这该死的逆孙,不会是想对自己下毒吧?
想到她那让李太医都俯首称臣的医术,也没敢非要让婆子上前给她掌嘴了。
“没错。”希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幽幽说道:“我就是在威胁你!”
语气不强,但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希老夫人气息一窒。
眼瞧着老夫人的战斗力要降下去了,希锦朗自然要站出来跳脚:“混账东西!你这是要闹得整个希家家宅不宁么!”
“三叔……”希飏喊了一声,突然改口:“哦不对,你都不配我喊你三叔这个称呼!”
她依然坐在那里,神情姿态悠然,眸光却锐利如刀锋,道:“你那贱种女儿希芸谋害我,把我弄晕弄去了无妄山,给我找了个地痞流氓要毁我清白、断我生路!若说这件事只有她一个人筹谋,我是不信的!”
提到这事儿,希锦朗的眼神果然有些飘忽,只知道抓偏点:“你才是贱种!”
希飏不以为意,继续道:“你们三房,绝对有人给她出了主意,并且她作为一个偏房所出的庶孙女,竟敢谋害我这嫡孙女,若没有人给她在背后担保,她未必有这么大的胆子!”
她下巴轻扬,看向希老夫人,道:“老太太,你一贯不问青红皂白便袒护三房、欺我长房!你明知道希芸害我,不但不处置她,还想趁机落井下石!我是否可以大胆推测,这个给希芸做背书之人,该不会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