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交代的余桑宁都看似老老实实交代了,她和丁珏的往来止于此,至于他们为何到了屋子里就立刻离开,是因为两人都听到了动静,担心牵扯不清,这才迅速离开。
这个和陛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个庄子里,余桑宁不得而知,她的的确确不知道,所以不需要做戏,眼神没有任何闪躲。
余桑宁的话,祐宁帝派人去查证,基本没有大致的出入。
祐宁帝想听萧长旻的辩驳:“朕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自证清白!
谈何容易?
萧长旻已经知道他现在掉入一张天罗地网中,根本容不得他挣扎,越挣扎只怕会被束缚得越紧。
哪怕有这个认知,萧长旻不可能坐以待毙,他有些慌乱,花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将自己的猜测和疑惑全都一股脑儿抛出来。
“陛下,儿今日才见过这人,儿那日的确是服了药丸才失了神智,不慎致使余氏小产,那药能古惑人心!
儿醒来之后尚且迷迷糊糊,故而得知此药是丁珏流出,且余氏与丁珏私有往来,儿以为余氏与丁珏有染,故而用丁珏之药暗害儿,想要全须全尾与儿和离,再与丁珏厮守!
儿得知他们二人今日有约,便特意去捉奸,儿若是知晓有这人,如何敢大张旗鼓带着这么多人去捉奸!
陛下,余氏满嘴胡说八道,她故意暗害儿!”
祐宁帝深深看了萧长旻一眼,这一眼如同黑暗中的漩涡,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吞噬进去。
余桑宁与丁珏有没有私相授受,很好查出来,而且一切都是丁珏奉命做的局,该留的痕迹都留了出来。
丁珏在余桑宁小产之前,二人素无往来,这药的确是丁珏所得,如何得到,丁珏交代与告知余桑宁一样,药也的确是萧长旻和离之后好几日才问世。
“陛下,这……这药不过是助兴之物,并……并不能使人致幻……”丁珏自辩后结结巴巴道。
流出来的药,是沈羲和改了药方,用其他药代替了曼陀罗的用量,便不能致幻,只是纯粹的助兴之物。
不是如她一样嗅觉敏锐的人,哪怕是两种药放在余桑宁这个制作过的人面前,余桑宁若不仔细去对比,都未必能从外观与气息察觉不同。
祐宁帝也不需要寻人来验证,只需派人去问一问得了丁珏药的人就知道。
这些五陵少年都是一个圈,勋贵的子弟,就连清贵家也难免少不了几个贪花好色之人,丁珏这香丸得了不少人青睐,用过之人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这么多人一口咬定不致幻,萧长旻的话不就经不起推敲?
所以那日他根本没有丧失神智,就是宠妾灭妻,对余桑宁动了手!
这个时候余桑宁哭哭啼啼也喊冤:“陛下,陛下为妾做主,殿下怎可如此污蔑妾?殿下寻欢作乐在先,妾收到家父身亡在后?妾如何能料事如神知晓那日会收到噩耗?寻常殿下宠幸侍妾,妾何曾闹过?
妾既不能未卜先知,如何做局暗害殿下?殿下推诿过失,污蔑于妾。妾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说着余桑宁就站起身朝着大殿的柱子撞过去,殿内侍卫却好似被施了定身术一个个都没有阻拦。
和预想的不同,余桑宁也顾不得,脚下没有任何停滞,只能赌上一命!
然而就在她要眼瞅着要撞上柱子的时候,暗处有什么东西飞出,打在她的脚踝上,致使余桑宁身子一偏,结结实实磕在了地上,偏离了殿柱。
“成何体统!”祐宁帝怒斥,“你这是在威胁朕么?”
余桑宁如释重负爬在地上,嘴都磕破,顾不得整理仪态,她连忙跪好:“陛下……陛下,妾无能自辨,只得以轻薄之躯证清白,陛下恕罪!”
说着就低声抽泣哽咽。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余项虽然是自戕,但他弄出来的是自己死于沈云安之手的假象,只有这样才不用去解释为何沈云安能拿到兵符与调令。
祐宁帝等人鞭长莫及,岷江之事又牵扯极广,当地官员但凡朝廷有点人脉,能得到消息的都讳莫如深,捞尸的时间都不够,哪里能去调查余项真正的死因?
更遑论那日大风大浪,能询查的证据早就被淹没。
所以在众人眼里,余项死于非命,死于那日暴风雨,暴风雨来临前,余项与萧长彦都不可能料到接下来之事,否则怎会一败涂地?
故而余项是绝无暗通消息给余府的可能,余桑宁要早早知晓父亲亡故,再做这样的局也是不成立。
余项自然也有属于自己隐秘的法子,就连沈羲和与萧华雍都是余桑宁小产后猜测到余项死前可能秘密传信回来。
萧长旻的辩驳显得苍白无力。
“是非对错,朕自有公断!”祐宁帝冷冷扫了余桑宁一眼。
恰好这个时候刘三指回来了,将调查的结果也呈上来。
祐宁帝看了之后,直接砸在萧长旻脑门上!
萧长旻口口声声说他没有见过这个人,但花楼是他的,花楼里有人却接过这个!
花楼的地下还有暗室,里面有关人的痕迹!
京都见过陛下的人不少,毕竟陛下时常打马自宫里去芙蓉园,百姓看到并不为奇,可是常年养在花楼的女子,足不出户,昼伏夜出,根本没有见过陛下。
萧华雍只不过让这个人避开见过陛下的人去花楼春风一度过,这是为了证实丁珏所言,佐证丁珏与余桑宁接下来的接触为真。
铁一般的证据摆在萧长旻的面前,容不得萧长旻狡辩,很多人都看明了,这件事背后还有人,这个人把萧长旻,余桑宁和丁珏都玩弄于鼓掌之中,但哪又如何?
这个人只是知道了萧长旻养了这么一个人,企图谋逆,揭穿罢了,只要证明这个人是萧长旻所养出来,萧长旻的路就走到了尽头。
祐宁帝把萧长旻关押到了宗正寺,没有当即说如何处置,至于余桑宁与丁珏,自然是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