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汐微微攥拳,面上理直气壮:“我失忆了,你不知道吗?什么心有灵犀小白鸽,压根不认识!”

    她原地咸鱼躺,不耐烦道:“况且,我自己的命都顾不上,哪还管他人死活?”

    “你!”王后瞬间面色铁青。

    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油盐不进,手里的把柄瞬间就不香了。

    若是寻常,她定要好生探寻兰汐话中真假,只是如今危机将近,只能尽快稳住这个小贱人了。

    “兰汐,本宫……”王后正要进一步谈判,没想到苏染汐突然嗷呜一嗓子,大喊道:“救命啊,王后杀人啦!”

    “兰汐!你竟敢——”王后万万没想到这一遭,来不及阻止,王上和月姬就带着人冲进来,“汐儿!”

    这会子功夫,毓秀已经飞快处理了这帮胆大包天的侍卫,打开机关将尸体推入地下暗室。

    她刚收拾了一地血迹,还没来得及将满身不堪的段坤弄醒,就被王上的侍卫团团围住。

    毓秀顿时僵住了,下意识将段坤护在身后,指尖一枚短刃不动声色地划破男人的手指,迫使他尽快清醒。

    “唔~”段坤睁开眼睛就看到数把长矛对着自己,下意识骂道,“好大的狗胆,竟敢对本殿下刀剑相向,都给我拖出去——”

    话音未落,南夷王怒气冲冲的拨开人群走过来,“逆子!”

    看到段坤衣衫凌乱、满身痕迹的乱状,他顿时气得头晕眼花:“你……你在干什么?这是你母后的寝宫,你竟然……”

    说着,他险些昏死过去。

    “王上!”月姬连忙扶着南夷王,柔声安抚片刻,故作惊讶道,“王后娘娘今日不是同臣妾一起邀请圣女用膳吗?圣女特来正乾宫陪膳,怎么臣妾不过离开片刻,娘娘却是这般招待人的?”

    听到这话,南夷王立刻将苏染汐亲自放出来,看到她身后昏迷过去的落樱,顿时明白过来,面色惊怒,“王后,你好大的胆子!”

    “王上,臣妾……”王后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被南夷王一脚踹翻在地,“孤抓了现形,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汐儿是孤圣旨钦封的南夷圣女,也经过了四大家族的身份验证,该受万民敬仰……你身为一国之母,竟然擅自对汐儿下此毒手!”

    王后登位多年,跟南夷王虽无浓情蜜意,却也是相敬如宾,从未被他如此粗暴对待,顿时心下慌了:“王上,臣妾只是听说汐儿擅长医毒和机关术,故而跟她玩了个游戏……”

    她不动声色地拿捏着灵犀和青鸽的贴身之物,怀希望于兰汐能够受制于人,可南夷王却不按常理出牌,冷声道:“孤不要听你说,一切都是汐儿说了算。”

    王后攥紧了威胁之物,紧张地看向苏染汐,“汐儿,本宫对你和你身边的人并无恶意。你心里清楚的,是不是?”

    苏染汐给落樱包扎好伤口,看她还是昏迷不醒,眼神愈发冷了:“娘娘跟我玩游戏,需要下这么重的药吗?”

    “落樱脖子上的刀伤只毫厘之差就能毙命,这叫游戏?笼子里残留的迷药,药量之大可以让百十头壮牛瞬间陷入昏死,这叫游戏?这迷药中还有强烈的催情成分,药性强烈到大王子和满殿的侍卫都‘禽兽不能自已’,这叫游戏?”

    “看王上和月姬娘娘到来,娘娘命毓秀斩杀十来名侍卫,中药之人残血未干,这也叫游戏?”

    她迎着王后冷漠又震惊的眼神,走过来取出王后手里藏着的玉佩和佩剑,嗤笑一声,“娘娘暗中以大夏旧人的贴身之物威逼,这也叫游戏?”

    “你……你怎么敢的?”王后指尖一抖,想藏东西都来不及,脸色惨白一片:这女人怕不是疯了?

    她竟然不管不顾地撕破脸皮,难不成以为南夷王真能为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小贱人掀了正乾宫不成?

    小贱人,未免太天真了!

    “王上,臣妾冤枉!这笼子里只有些机关,没有什么迷药和催情药,若是您不信,尽管找太医来检查。”王后痛哭喊冤,一副清白模样,心下笃定毓秀的秘药让人查不出半点差错。

    “圣女的丫鬟昨日在船上因为冒犯之罪受罚,身有重伤,那是众所周知的事!今日这丫头不慎摔倒才落了脖子上的伤口,怎么圣女说的好像是本宫要在正乾宫肆意杀人一般?”

    “你住嘴!”南夷王咬了咬牙,看都不想看往后一眼,冰冷的怒意落在段坤身上,“段坤,你说!若是没有催情药这回事,你这又是什么荒唐模样?还有屋子里未散的血腥气,你作何解释?”

    段坤连忙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拢好衣裳,试图掩盖那些荒唐的印记,委屈声称道:“父王,我们都被兰汐算计了!她刚刚放了蛊虫,儿臣是中了蛊才会被迫做出这种……这种丑事!”

    “刚刚确实有十几名侍卫无辜枉死,可绝不是母后杀人灭口,那都是中了蛊的缘故,尸体已经被蛊虫化掉了……儿臣真是百口莫辩啊。”

    苏染汐嗤了一声:“大王子不懂蛊,真当养蛊放蛊跟你养个貌美小侍卫那么随便吗?且不说能将十多具尸体顷刻间化为血水的蛊存在与否,我初来南夷不过一日,连炼蛊炉都未曾靠近过,怎么可能炼出这种奇怪的蛊?”

    炼蛊之术并非人人皆知,这是圣女族一脉才有的天赋,个中机密就算是大王子也不甚明白。

    苏染汐这一问,让他顿时噎了一下。

    段坤绞尽脑汁一时也想不出辩驳之词,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句苍白的辩解,“本殿下怎么知道你耍了什么阴诡手段?我乃堂堂南夷大王子,若非你肆意陷害,怎么可能舍去一身清誉陷入今日泥沼之中?”

    月姬故作不解道:“可圣女初来乍到,只怕正乾宫的大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又如何能预料到王后娘娘今日会请她来用膳?若是无法预料此事,她身为尊贵的圣女,又何需炼制那般奇怪又阴毒的蛊虫?”

    她看一眼南夷王,“更何况,越是厉害的蛊虫,炼制的时日就越长……”

    这话真真是说到了点子上,气得王后母子心火上升,恨不能将这个长舌妇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