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鹤,我入宫向陛下请旨,你立刻带着暗卫们全城追寻王爷的下落,不得有误!”苏染汐吩咐完,扭头看向刑部尚书,“大人,请念及我救夫心切,如今又正值救人的关键时刻,你不会执意将王爷的忠心下属悉数收押了吧?”

    刑部尚书抹冷汗,想说陛下的旨意不可违抗。

    但是,他又怕逼急了苏染汐,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真的带着暗卫们奋起反抗,局面那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念及大局和王爷的安危,他咬了咬牙:“王妃放心,陛下那边自有老臣前去请罪。如今寻找王爷事大,还请诸位务必尽心尽力。”

    墨鹤和白鹭带领一众暗卫冷声谢过,只是不放心苏染汐独自入宫,想要派一队人跟着。

    “糊涂东西!你们跟着去干什么?”苏染汐眉眼一冷,声色俱厉道:“王爷是陛下的亲生儿子,我不仅是父皇的亲亲好儿媳,还是陛下钦赐的女侍郎,陛下英明神武,通情达理,自然会理解我今日之举的苦衷……”

    墨鹤跟白鹭相视一眼,明白她的一番苦心,只能从命离开。

    一时间,禁卫军和卫衡都松了一口气。

    “王妃,请吧。”卫衡顶着一身狼狈,不好再当众冒犯苏染汐,“王妃深得民心,属下不敢冒犯绑人,请王妃自觉配合。”

    “配合你可以。”苏染汐走到兰幽面前,扭头看向卫衡和礼部尚书,“但你们要保证,南夷上下寸步不能离开驿馆,更不能对外通风报信。否则,王爷的安全怕是……”

    不等卫衡说话,礼部尚书义正言辞道:“王妃放心,使臣一行由老臣来安置,绝不会出乱子的。”

    “多谢了。”苏染汐勾了勾唇,弯腰在兰幽耳边低声道:“段余身中百毒,无药可解,只能像活死人一样苟延残喘。南夷三王子跟灵犀的命,如今可都握在圣女手上了!”

    “他若死了,也是你之过,南夷不会放过你。”兰幽冷声道。

    苏染汐嗤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幽幽道:“段余是使臣之首,若横死南夷,你这个身负使命的圣女只怕也不得善终。你回到南夷是什么下场,还需要我友情提醒吗?”

    闻言,兰幽身体一僵,几乎以为苏染汐知道了历代圣女的不堪幕后,脸色都白了。

    ……

    须臾,驿馆戒严。

    卫衡有心为难,故意说:“王妃见谅,今日奉命拿人,不好安排马车,只能劳烦王妃骑马入宫。”

    他牵来自己的烈马,一见面就冲着苏染汐喷了一口火气,扬起蹄子胡乱喊叫,随时准备发疯的样子。

    众人震惊。

    这马名唤‘烈火’,性子是出了名的暴烈难驯,难搞程度让它一度被称为‘小踏墨’,整个禁卫军也没几个大男人敢轻易靠近卫衡的马。

    王妃这么娇滴滴的身子,怕是还没碰到马毛就要命丧马蹄之下了!

    卫衡微微一笑,眼神充满了恶意:“王妃贵体,凡俗马匹怕是配不上你的身份,属下这红鬃烈马也是上等名品,脾气虽然暴躁了些,可王妃这么厉害,必然是不怕区区一匹畜生烈马的……王妃,请吧!”

    刚刚苏染汐让他受尽奇耻大辱,是时候找机会狠狠给她一个教训了!

    只要不死人,弄她个断手断脚不成问题。

    岂料——

    “这种凡俗马匹也配得上本王妃的身份?”苏染汐眉眼一挑,抬手吹了一声响哨:“踏墨!”

    众人神色一变,有期待也有敬畏,不约而同地回头。

    眼前顿时一花。

    一阵黑旋风‘嗖’的一下从人群中刮过!

    王者登场!

    速度快到只剩下残影的马蹄一扬,刚刚还嚣张撒火的烈火突然飞出八百米,摔落在墙角痛苦嘶鸣。

    那歪七扭八的姿势,马脖子像是不保了!

    踏墨不屑一顾的抬起马蹄子,吓得卫衡及一众人下意识往后躲开,看着它的眼神宛如见到了夏凛枭一般,充满了惊惧和敬畏。

    “嗷~”踏墨一双倨傲的马目不屑扫一眼众人,马蹄子高抬轻放,顺从地趴在苏染汐身边求抚摸。

    冷血杀手瞬间化身温顺小绵羊,看得众人惊掉了下巴——素闻踏墨脾性孤傲难驯,平素只对王爷言听计从,没想到在王妃面前更加乖巧可人……

    一眨眼,简直变了一匹马似的。

    “上等名品就是这种不堪一击的菜鸟?简直弱爆了!”苏染汐骑上踏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卫衡:“卫大人,你的名品歇菜了,劳烦你以双腿代马步,自行入宫吧!”

    说完,她一拍马背。

    踏墨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转瞬就不见了身影。

    禁卫军惊骇又敬佩:“好厉害!”

    “滚你娘的蛋!”卫衡气得忍不住爆粗口,抢过手下的马扬鞭而走,“还不赶紧追上去!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难道骑马也要输给一个女人吗?”

    众人:“……”

    他们比不比得过那个女人不好说,但他们的马没有一个能塞得过踏墨的凶残和神速啊。

    ……

    承乾殿。

    夏武帝高坐王台,冷冷听着暗卫汇报驿馆前的前因后果,冷不丁摔了杯子:“好一个苏染汐!”

    暗卫立刻跪下,默不敢言。

    “孤就说!苏染汐以往看似嚣张狂妄,实则行事素有谋略,这一次她怎么一冲动就带人火烧驿馆,甚至公开处刑南夷王子?”

    夏武帝攥紧了手指,脸色铁青道,“原来,她声势浩大地演这一出,故意放兰幽入宫报信,就是挖了一个大坑等着孤往里跳!”

    “如此一来,孤若是不为夏凛枭讨一个公道,那就是跟天下百姓作对!若是夏凛枭有个三长两短,更是辱没大夏尊严和皇室脸面!她这是逼得孤不得不站在夏凛枭这一边,严惩段余和夏谨言了!”

    帝王沉怒,大殿之上连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察。

    暗卫吓得一个激灵,低声道:“陛下恕罪!汤泉宫围杀,属下本来奉命守在暗处,伺机动手……只是那铁十三的机关实在厉害,墨鹤带着一众暗卫防守又严密,我们不敢贸然深入村子。”

    “汤泉山下一场大火之后,尸骨无存,万踪俱灭,整个村子都戒严了。属下等人不敢贸入汤泉宫暴露行踪,是以未曾觅得夏凛枭踪迹。”

    夏武帝猛地眯起眼睛,语气危险如亟待猎杀的猛兽:“这么说,你们这帮废物也不知道夏凛枭是死是活,如今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