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青鸽扶着彩衣,一脚踹开愣神的弓箭手,飞到苏染汐身边,眼底饱含担忧。
离得近了,她一下子就嗅到了苏染汐身上的血腥味,神色凝重:“王妃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属下来处理。”
“别人都踩到我坟头蹦迪来了,还让我怎么休息?”苏染汐检查了一下彩衣的肩膀,冷着脸取出那根沾满血的铁针,信步朝着张嬷嬷走过来,“敢伤我的人,你还真是活腻了啊。”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张嬷嬷吓得满头大汗,奈何只有一条腿勉强能动,跑也跑不远。
她眼睁睁看着苏染汐将铁针面不改色地插入自己肩膀,顿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苏染汐,我饶不了你。”
张嬷嬷恨得双目快爆出来了:“等王爷回来,我一定要告状。你敢这么对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苏淮宁回过神来,仗着人多势众,袅娜地走到苏染汐身边,作势护着张嬷嬷:“汐妹妹,别再对张嬷嬷动手了。怎么说她也是枭哥哥身边的老人,被你折腾成这个样子,岂不是打枭哥哥的脸?”
她拽着苏染汐的手腕,装作很担心的样子:“汐妹妹,你跟我回相府一趟吧,父亲有很多话要问你。你放心,就算你真的在未央殿闹出什么大事,相府也不会不管你的。”
苏染汐厌恶地甩开手,“别碰我,对你这样的绿茶婊过敏!”
“啊!汐妹妹!”苏淮宁没想到她这么大力气,险些扭伤了脚,幸好侍卫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二小姐!”侍卫是苏淮宁的心腹,见状拔剑相向,“嫡庶有别,大小姐是好心相劝,你怎么还这么不知好歹,竟敢出手伤人呢?”
苏染汐眼眸一眯,认出这位侍卫正是那天带头捉奸了苏淮宁和夏谨言的那个,没想到借势飞上枝头了。
“来人!”张嬷嬷气得面色狰狞,“宁小姐可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苏染汐竟敢出手伤她,把她抓起来。等到陛下处理完未央殿的事,定然会派人来问罪的。”
王府的侍卫们面面相觑,有些担心。
可是宁小姐都亲口说未央殿出事了,王妃脱不了干系,必然要问罪的。
现在不动手,以后怕是很难在张嬷嬷手底下讨生活了。
“王妃,得罪了!”侍卫和弓箭手齐齐围上来,“王妃不若先回去,等王爷回来,自有定夺。”
苏染汐冷笑:“你们都瞎了吗?本王妃一直在屋子里歇息,何时去过未央殿?”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噎住。
张嬷嬷冷哼:“你既然在屋子里,之前为何一直不出声?除了那两个丫头,谁能证明你之前没有离开?宫里的消息都传出来了,你要是不认罪,只会连累王爷。”
“还是张嬷嬷处事得当,一心为枭哥哥和王府着想。”苏淮宁勾了勾唇,吩咐道:“崇武,请汐妹妹回相府一叙。”
崇武功夫好,立刻上前试图按住苏染汐的肩膀:“二小姐,得罪了!”
话音刚落——
一道白影倏然闪过,宛如一道亮眼的闪电扑面而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动本王的王妃!”萧楚冷面一掌,狠狠击飞了五大三粗的崇武。
力道之大,那崇武生生撞破了冷阁的篱笆墙,留下了一个可怕的人形坑洞,还有蜿蜒淋漓的血迹。
半晌,崇武昏死过去,连个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王爷的实力,太恐怖了!
众人回过头,看向飘飘然落回轮椅上的白衣谪仙,目光充满了敬佩和忌惮,心下唏嘘不已。
谁说王爷腿废了就没用了?
他的武功已经可怕到——不需要双腿,就能杀人于无形了!
萧楚摇着轮椅走到苏染汐身边,目光清冷:“还有谁想跟王妃叫板?”
“参见王爷!”众人齐刷刷跪下,脑袋快垂到坑里去,恨不得和崇武一样昏死过去,好过在这里经受王爷犀利的眼神洗礼。
每一秒都可怕得像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王爷!王爷您要为老奴做主啊。”张嬷嬷恍惚间看到一袭白衣的夏凛枭,还有些不习惯。
王爷一向喜欢黑衣,从未穿过白衣。
月色之下,他像落下凡尘的谪仙一样,让人不禁叩首拜服。
“王妃闯下大祸,重伤老奴不算,还对宁小姐出手……可怜宁小姐的一片好心,全白费了。”张嬷嬷心里的算盘打得叮当响。
苏染汐再怎么说也是王府的女主人,她带头围攻自然有不对的地方。
王爷治下,向来纪律严明。
说不准还要罚自己。
但宁小姐就不一样了!
那可是王爷的心肝宝贝。
从前谁敢说宁小姐一句不好,下场别提多凄惨了。
苏染汐胆大包天,众目睽睽之下竟敢伤宁小姐,王爷定然怒不可遏,狠狠治她的罪。
听她哭诉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苏染汐挑眉讽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苏淮宁的亲娘呢!瞎子也没你这么护犊子的。”
她冷眼斜睨一眼苏淮宁,冷嘲道:“苏淮宁身为未出阁的相府嫡女,深更半夜带人闯到本王妃的冷阁,不打她板子治罪都是本王妃仁慈,张嬷嬷身为王府的掌事嬷嬷,竟还背主为外人叫屈?”
苏淮宁紧紧咬唇,痴痴地看着夏凛枭的身影。
刚刚他重伤崇武那一幕,吓到她不假,可同样也再次惊艳了她的眼神,仿佛让她一瞬间看到当年战场上意气风发的无敌战神。
似乎他不曾伤过腿,一样可以拥有光辉璀璨的未来。
“枭哥哥。”苏淮宁动情地唤了一声,情意绵绵,这次是真心为他的光彩夺目而心潮澎湃的。
奈何,萧楚看都没看她一眼,摇着轮椅走到张嬷嬷面前,“青鸽,剑!”
“是,王爷。”青鸽立刻将剑双手奉上,目光却有些疑虑。
这人,应该不是王爷!
王爷之前再生气,也绝对不会将苏淮宁视为空气。
更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护着王妃。
‘他’醒来了!
“王……王爷。”张嬷嬷吓了一跳,看着男人把玩着手里的利剑,浑身更加疼了,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王妃身有怪力,刚刚推那一下,宁小姐肯定有内伤。您可要为宁小姐做主——啊。”
还没说完,那把剑瞬间贯穿她的肩膀。
张嬷嬷疼得冷汗涔涔,眼底的恐惧瞬间炸开,惊惧不安地看向男人冷漠无情的双眼:“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