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微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有点傻。
她听到江庭西问她的时候，她完全愣住，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盯着别人看，没礼貌地问题。
而是……江庭西的长相，在她的审美点上。
跟宋景安的痞帅不一样，江庭西属于清冷那一挂，眉眼之间的风情总是转换，时而疏离得让你不敢靠近，时而温柔得让人措手不及。
好看吗？
江庭西的声音在乔微的脑海里，不断洗脑循环，让她本来就有些迟钝的思维更是像锅粥一样。
“嗯，好看的。”乔微的嘴快过脑子，诚实回答。
话出口，她分明看到江庭西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问：“乔老师，你在撩我？”
乔微脑子一片空白，她只谈过宋景安一个男朋友，宋景安外向，平时都是他在讲话，乔微只负责听。
就连当初表白，也是宋景安追她好多年，才自然而然在一起的。
什么情话，她是不懂的，宋景安大大咧咧，也很少说。
因为小时候的那件事，她身边也几乎没有男性朋友。
讲实话，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跟男性相处。
她算是在撩他吗？
乔微被他说得有些不知所措，垂下眸子，入目是江庭西的腹肌，她的脸倏地烫起来，“我……我先去找我外婆！”
乔微几乎是落荒而逃，一口气跑到了院子里，她才停下来，喘着粗气看后边，生怕江庭西追上来找她算账。
这会儿脑袋转开了，她缓了口气，开始思考刚才的问题。
她在撩江庭西吗？简直冤枉。
思来想去没个结果，乔微拿出手机给闺蜜司妙发了一条信息，对一个男生说他好看，算是……撩他吗？
本来乔微没想司妙会回复，她喜欢熬夜画画赶稿，这个时间，她大概率是在睡觉，可这次她回得飞快，算！怎么不算呢！
乔微，“……”
司妙，你撩谁了？
乔微，……我没有……
好烦，比刚才更烦了。
好在司妙没再追问，乔微收起手机，脸颊上的热度还在。
司妙画的是爱情主题的漫画，在微博上有几百万的粉丝，常常在线帮人分析爱情问题。
所以，她如果说是……那就是吧。
但是，这跟骚扰人家有什么区别？
她听到自己三观碎掉的声音。
从昨天开始，江庭西就在帮自己，别说回报，都没有请人家进门喝口水，今天她还撩了对方。
乔微啊，乔微，你糊涂啊！
越想越不对，乔微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一股懊恼之情油然而生，“乔微！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她急得跺了一下脚。
“你做了什么事？”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乔微整个人当场石化。
僵硬转头，对上江庭西求知若渴的单纯目光时，乔微更自责了。
他这会儿已经将衬衣规规矩矩地扎进了西裤，领口上方只有一粒扣子敞开，锁骨若隐若现，袖子挽到了手肘位置，小臂精壮有力。
“没，没什么。”乔微快速地瞥了一眼江庭西，手指轻轻捻动衣角，低着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也没底气，“对不起。”
江庭西微微挑起眉梢，好整以暇，上前一步，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为什么道歉？”
他停顿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因为……撩完我，就跑了？”
乔微现在根本听不得这个字，脸颊不可控地滚烫起来，快速扫视周围一圈，生怕自己的荒唐行为，被别人听去，赶紧解释，“我，我没跑。”
她只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
江庭西似乎没有难为她的意思，轻笑一声，转移了话题，“乔老师，你是教初中物理吧？”
乔微一顿，缓缓抬眼看向对方，“对。”
江庭西，“我家里有个初中生，物理差，可以请你帮忙补课吗？”
乔微有几分茫然，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江庭西解释，“是我哥家的孩子。”似是怕有歧义，他又补了一句，“我还没结婚，我单身。”
乔微并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只是觉得作为御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江家，想找家教应该很容易，不应该找她。
她虽然有当家教经验，也即将成为老师，可她的确不是最佳选择，她本能想拒绝。
江庭西是宋景安的发小，加上刚才两人相处实在尴尬，她又做了那样的事，真是尴尬到家了，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不好意思，江先生，我可能不太方便。”乔微说。
江庭西面露失望，“哦。这样啊。所以你对我做了那种事，现在连这么小的忙都不肯帮吗？还是，乔老师觉得，我是什么随便的人，撩一下，说句对不起就完了？”
他了然地点点头，声音因为难过都暗哑下来，“好，我知道了。”
乔微，“……”不是，你知道什么了？
“我没那个意思。”乔微急得上前了一步，想解释又觉得自己很渣，声音都带了颤意，只能妥协，“我帮，帮还不行吗？”
“一言为定。”
“……”
咔嚓，拍照的声音突然响起，乔微循着声音看过去，给他们拍照的是一位气质很好的老人家，鼻子跟江庭西很像，高挺好看。
“姑婆？”江庭西笑着过去，迁就对方的身高，微微欠身，抱了抱对方。
姑婆苍老的手在他挺拔宽厚的后背上拍了拍，显得更加瘦小。
“那个小姑娘是谁呀？”姑婆问，目光慈爱又透着好奇，打量着乔微。
乔微正想上前回答，一个声音插进来，“哎呦，江老太婆，你是不是脑子瓦特啦！那是我的宝贝外孙女呀！”
是外婆，乔微失笑，上前搀扶外婆，对方疼爱地拍拍她的手，又对江姑婆说：“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好吧？”
江姑婆也瞬间变脸，翻了一个大白眼，“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外孙女一定是随她爸爸那边，长得跟你完全没有关系嘛。”
外婆一秒变脸，“你这张嘴，不会讲话，可以捐掉。”随即又变脸，笑嘻嘻地看向乔微，“微微，江姑婆还记得吧？你上初中的时候，还去她家耍过的。”
乔微印象不深，那时候学业忙，几乎每天都待在家里刷卷子，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姑婆好。”
“乖女。”江姑婆笑得眉毛不见眼。
外婆看了一眼乔微身后，问，“景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