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严刑拷问,就没说出去些别的?”夏伯侯先按下对这个消息的震惊,他怀疑的看着韩海利。
”侯爷觉着,我要是说出去别的,还能站在这吗?“韩海利说,我师傅是总领太监,那又怎么样,在陛下眼里,都是奴才,难道我私下做的这些事被陛下知道了,陛下还能容下我?”
韩公公幸苦了。“夏伯侯转换了语气说,“其实我们也都是关心陛下,只是陛下身为九五至尊,孤傲惯了,所以对别人的关心很敏感,还以为别人要害他。”
韩海利心里已经把他当死人了,他现在要做的刺激他们,直到他们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陛下之前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夏伯侯问,“太子一事,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立谁为太子?难道侯爷真的看不明白?”韩海利问。
“自八皇子出生后这一系列举动,还不足以让侯爷做出决定吗?”
夏伯侯脸色变得难看,“我就知道,陛下是想立那个小兔崽子。“
“陛下故意在二皇子和七皇子犹豫,都是为了给八皇子铺路。”韩海利说,“侯爷可要早做打算。”
“陛下要是打量我们会心甘情愿拱立八皇子做太子,就想错了。”夏伯侯阴霾的说。
夏伯侯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哥哥家广平侯府,到了书房却没见着人,小厮说侯爷刚被夫人叫了去,“速速去叫侯爷过来,说我有要事相商。”
广平侯夫人也是有要事要和侯爷相商,“此事若不是我瞧着她们脸色有变,使丫头去问,是万万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传言。”她说的是现在大家都在传,陛下当初会病倒就是被皇后气的。
“此事说小不大,但是那些个往日里交好的夫人,听到此传言,却一个都没有来给我说,显然她们都是当真了。”夫人说,“娘娘名声一向很好,这个谣言一出,对娘娘是很大的危害。”
“那就让人去说,是贵妃害的陛下发病,如今又倒打一耙说是皇后害的。”广平侯说,“反正贵妃跋扈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你这样说,是贵妃想让自己的儿子做太子,故意要坏皇后的名声。”
“我这样去说倒是容易,也要她们信啊。”夫人没好气的说。
广平侯听着话音不对,她们怎么不信?“
“你想,当初陛下才生病的时候,咱们皇后可是在地泰宫里闭宫不出,贵妃挺着肚子都天天在天清宫伺候。夫人说,“若非如此,她们也不会相信。”
“也是赶上寸劲,七皇子那个时候出生,偏偏那小美人就死了,外人都说是娘娘去母留子,气着了陛下。”
“又有宋妃家一个旁支出来乱说,说宋妃被皇后折磨的生不如死,在宫里都活不下去。我就不相信,没有宋妃她娘的点头,那人敢出来乱说。”夫人说,“陛下眼下又把五皇子放到宋妃名下教养,外人都说着是陛下在弥补宋妃呢。”
“那皇后也有七皇子,也是陛下的弥补。”广平侯说。
“陛下对七皇子,还没有对八皇子一半的热乎。”夫人说,“在后宫中陛下只对四皇子是这样的,冷清清的。”
“陛下为什么对四皇子冷淡,侯爷不清楚吗?”
广平侯拧着眉,这时丫头小心翼翼的隔门喊道,夫人,夏伯侯来了,在书房等侯爷呢,说是有要事相商。
夫人扬声道知道了。
”这事先放着,你明日进宫去见娘娘,问娘娘知道此事吗?“广平侯又问,“你觉得这话是谁传出来的?”
“宋妃没这个胆子。”广平侯说,”她也顶多跟在后面浑水摸鱼。“
还能是谁?”夫人说,“难道侯爷以为,贵妃从前不反击,就一直不反击吗?”
“侯爷等着吧,贵妃的反击还在后头呢。”夫人说,“这有孩子和没孩子可是两样,从前她不争可以,现在是不争都不行。”
广平侯忧心忡忡的去了书房,夏伯侯站起来迎他,“大哥让我好等,我这里有十万火急的事。”
“什么事?”广平侯说,你都这般大了,还学不会沉稳些。“
“大哥,你知道我今天见着谁了?”夏伯侯说,“韩海利又去那地方了,我一听到信,急忙就赶过去,堵个正着。”
“他出来了?”广平侯问。“他说了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关起来吗?”
韩海利一开始被抓,他们还不知道,但是半个月后,就是个木头也猜出不对了,但是找人问又问不出来什么,只知道是被贞缉司请走了。
担心韩海利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广平侯也做了好几套面圣的话术,但是没有,陛下没有召见他们。
“陛下不是单纯的病倒,是被人下毒了。”夏伯侯小声的说,“所以天清宫的人都被贞缉司的拉过去调查。”
谁下的毒?”广平侯问,他很快就想到最近宫里的变动,太贵人?“
夏伯侯点头。
“可是陛下是病好了以后才把那两人放了出来。”广平侯说,“关在自己儿子府上,算什么圈禁?”
“陛下的心思着实有些难以琢磨。”要说是被太贵人下毒,那陛下怎么还对太贵人的孩子这么优容。
”你确定他没有招出我们来?“广平侯问。
”要真说出来,他还能出来?“夏伯侯说,”我看他还能出宫办事,应该是没事。“
“太贵人当年深得先帝宠爱,无论是朝堂后宫都是翻云覆雨,说一不二,如果说真是她下的毒,也不是不可能。广平侯说,“韩海利可还说了其他有用的事吗?”
“说了。”夏伯侯思及还有些恨恨,“他说陛下根本不想从二皇子和七皇子之间决出太子,陛下真心想立只有八皇子。”
“我们江家有什么对不住的陛下的,陛下要这么对我们,我们和贵妃这么些年来明争暗斗,若真让她的儿子成了太子,还有咱们的活路吗?”
广平侯静默了许久,再说话时嗓音都有些嘶哑,“此前你我虽有如此猜想,但是陛下行动仿佛,总不能判断真切,如今算是知道了,以后咱们也好想法子应对。”
“当年先帝尚不能随心立三王为太子,陛下心性远不如先帝狠绝,自然也是不能如意的。”
“八皇子想当太子,也看他有没有那个命。”
夏伯侯传来的消息倒是让广平侯想到解皇后传言的法子,他让人去传,什么人能气到这么多天都卧床不起,陛下那会根本不是被人气着,也不是生病,是被人下了毒。
对陛下身体的担忧盖过了其他的八卦,人人都在揣测,陛下中毒,是谁下的手。说谁的都有,甚至还有人猜贵妃的,仗着肚子里有货,想要毒害陛下,然后把陛下变成傀儡,拱自己的孩子上位。
“外头谣言纷纷,陛下当真不管?”秦云颐用银勺子舀着香灰,一边问斜卧在一旁逗弄八皇子的齐枞汶,“越说越离谱。”
“都是假的,何必介意。”齐枞汶倒是笑着,“那贤妃和皇后不也被说,想要毒害朕,拱立自己的儿子上位,她们还有朝臣支持,岂不是都比你来的可信,她们都不曾来跟朕惶急认错,你倒是先生气了。”
“我就生气。”秦云颐说,“怎么能说我要害陛下呢?”
“这世上,陛下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去伤害陛下。”秦云颐说的认真。
齐枞汶拍拍身边的榻,让她坐过来,他手环着她的肩,让她靠向自己,一边是心爱的人,一边是心爱的儿子咿咿呀呀,齐枞汶喟叹一声,“朕此生再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